首页 嫂子诓骗侄女说我喂蛊虫后


三年,又像指缝里的沙,无声溜走。

我在省城站稳了脚跟。

凭着一点积蓄和不服输的韧劲,在一家大型书店从店员做到店长。

生活忙碌,充实。

刻意屏蔽了所有来自老家的消息。

那摊烂泥,我不想再沾惹分毫。

直到那个周末,我因为书店的采购业务,需要回一趟县城。

事情办得顺利,下午空闲,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县一中附近。

也许,潜意识里,还是想看看,那个孩子,是不是真的靠着奖学金,在这里读书。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都是放学的学生。

然后,我看到了虞蜜。

十五岁的她,身高窜了一大截,出落得亭亭玉立。

眉眼长开了,依稀能看出虞雅的影子,但更多是一种清纯和怯懦交织的气质。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旧书包,低着头,独自一人走在人群边缘。

和周围那些嬉笑打闹的同学,格格不入。⁣‌‍‍‌⁤‍

她成绩应该很好,我记得祁钧提过一嘴,她一直在年级前列。

看着她的身影,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有点眼熟的路人。

这样就好。

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流里流气、不像学生的青年,拦住了虞蜜的去路。

“哟,蜜蜜妹妹,放学啦?”其中一个黄毛嬉皮笑脸地去摸她的脸。

虞蜜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像只受惊的小鹿。

“躲什么躲?你妈都收了我们龙哥的彩礼了,你早晚是我们嫂子!”另一个混混伸手去拽她的书包。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虞蜜带着哭腔挣扎,声音微弱,周围的学生都绕着走,没人敢管。

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彩礼?

龙哥?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眼看那两个混混要把虞蜜强行拉走,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我声音不大,但带着冷意。

那两个混混一愣,看向我:“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我是她姑姑。”我盯着他们,“光天化日,在学校门口抢人?”

“姑姑?”黄毛打量着我,嗤笑一声,“就是那个勾引自己哥哥的姑姑?啧啧,果然一家子破烂货。”

污言秽语,像淬毒的针。⁣‌‍‍‌⁤‍

我强忍着恶心和怒火,把虞蜜拉到我身后。

“滚。”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冷,也许是大门口保安注意到了这边。两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撂下话:“虞蜜你等着!龙哥过两天就来接你!”

他们一走,虞蜜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扶住她,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他们说的龙哥,彩礼,是怎么回事?”我沉声问。

虞蜜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妈妈……妈妈要把我卖给邻镇的张老龙……就是那个四十多岁、打死过老婆的老光棍……说收了五千块彩礼……中考完就……就让我过去……”她泣不成声,绝望得像要碎裂开。

张老龙?

我听说过这个人,是附近几个镇都有名的混混,酗酒赌博,前一个老婆据说是被他家暴打跑的,也有说是打死了,没证据。

虞雅!

她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

为了五千块钱,要把自己十五岁的亲生女儿,推给这种人间恶魔!

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想起前世,虞蜜用蛋糕砸我时,那充满恨意的控诉: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别人嘲笑孤立?”

原来,没有我前世把她带在身边,悉心培养,她面临的,是更加黑暗恐怖的命运——被亲生母亲卖给家暴的老光棍!

嘲笑和孤立,相比于被毁掉的一生,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我对虞雅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这个女人,不配为人母!不配为人!⁣‌‍‍‌⁤‍

看着眼前哭得几乎晕厥的虞蜜,我知道,我不能不管。

如果我现在转身离开,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别哭了。”我声音干涩地开口,“你先回学校宿舍,这两天别回家。”

“没用的……”虞蜜绝望地摇头,“妈妈说了,明天就来学校给我办退学手续……她说到做到……”

明天?

这么快!

我心一沉。

虞雅这是怕夜长梦多,要速战速决!

怎么办?

报警?

证据不足,虞雅完全可以说是正常嫁女儿,警察也管不了家务事。

告诉学校?

学校最多劝阻,无法干涉家长的决定。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虞蜜暂时消失。

在她成年之前,躲过这一劫。

这个念头很冒险。

一旦被发现,虞雅绝对会给我扣上“绑架”、“拐卖”的罪名。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看着虞蜜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咬了咬牙。

“你信我吗?”我问。⁣‌‍‍‌⁤‍

虞蜜愣了一下,看着我,泪水模糊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依赖的光。

她用力点了点头。

“今晚别回宿舍,跟我走。”

我在县城汽车站附近,找了个最不起眼、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把虞蜜安顿下来。

“在这里待着,锁好门,谁敲门也别开。我会给你送吃的。”我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塞给她,“记住,在你满十六岁之前,绝对不能被你妈找到!”

虞蜜紧紧抓着钱,像抓着救命稻草,用力点头:“姑姑……谢谢你……”

她的眼神里,有恐惧,有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绝处逢生的希冀。

安顿好她,我立刻返回省城。

我必须回去处理好工作,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虞雅的疯狂和行动力。

仅仅过了一天。

我正在书店忙碌,手机疯狂响起。

是祁钧打来的。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凝重:“虞微!你在哪儿?你是不是把虞蜜带走了?”

我心里一紧:“她怎么了?”

“虞雅报警了!说你绑架虞蜜!现在全镇都知道了!警察正在找你!”

绑架?

我脑子嗡的一声。

“她在县汽车站旁边的平安旅社302房,你……”

“她不在那里了!”祁钧打断我,“旅社老板说,昨天半夜,虞蜜自己偷跑出去了!现在人不见了!”⁣‌‍‍‌⁤‍

不见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凉。

她怎么会偷跑出去?

她要去哪里?

“虞雅现在带着人在镇上到处找你,说你绑架不成,把她女儿害了!话说得非常难听!你千万别回来!”祁钧语气急促。

我握着电话,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完了。

事情彻底失控了。

虞蜜失踪,虞雅报警,绑架的罪名扣下来,我百口莫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虞蜜会去哪里?

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无分文(我给她的钱应该还在),能去哪里?

最大的可能……她还是害怕了,想回家?或者,被虞雅的人找到了?

我不敢耽搁,立刻请假,买了最近一班回县城的大巴。

一路上,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各种可怕的猜测,在脑海里翻腾。

刚到县城汽车站,我就被早就等在那里的虞雅和几个警察堵住了。

虞雅看到我,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撕扯我的头发和衣服,哭天抢地:

“虞微!你个杀人犯!你还我女儿!你把蜜蜜弄到哪里去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警察上前拉开她,但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虞微女士,请你配合调查,虞蜜现在人在哪里?”

我看着状若疯狂的虞雅,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路人,那些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蛇蝎心肠啊!连亲侄女都害!”

“肯定是嫉妒她哥嫂,心理变态!”

“这种人就该枪毙!”

我深吸一口气,对警察说:“我没有绑架虞蜜。我只是看她被她母亲逼婚,暂时把她安顿在旅馆。至于她为什么离开,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你放屁!”虞雅尖叫,“就是你!你一直想抢我女儿!现在抢不走,就想毁了她!警察同志,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她肯定知道!”

警察皱了皱眉,显然对虞雅的泼妇行为也有些头疼。

他们把我带回派出所询问。

我坚持原来的说法。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绑架,而且虞蜜是自行离开旅馆,警察在询问后,暂时让我离开,但要求我随传随到,并且不能离开本地。

从派出所出来,虞雅还堵在门口,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

我无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虞蜜。

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在外面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我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祁钧也一直在帮忙打听。

直到第二天晚上,祁钧带来了一个让我心沉到谷底的消息。

他托了老家那边的关系,打听到虞雅娘家那边,后天要办喜事。

而新娘,据说就是虞蜜!

她被虞雅娘家的人,直接关起来了!后天就要强行嫁给那个张老龙!

畜生!⁣‌‍‍‌⁤‍

一家子畜生!

我来不及愤怒,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她救出来!

虞雅的娘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山村,山路崎岖。

我和祁钧连夜借了辆车,冒着浓重的夜色,赶往那个地方。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祈祷还来得及。

凌晨时分,我们摸黑进了村。

按照祁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虞雅娘家那栋破旧的土坯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人都睡了。

只有西边一个低矮的柴房,门上了锁。

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是虞蜜!

我和祁钧对视一眼,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钳子,小心翼翼地剪断了那把老旧的锁。

推开柴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到虞蜜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破布。

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俗气的大红嫁衣,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红肿的指印。

看到我们,她先是惊恐地瞪大眼睛,待看清是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快步上前,扯掉她嘴里的破布,解开绳子。

“姑姑……”她扑进我怀里,身体冰冷,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别怕,我们走。”我拉起她,和祁钧一起,迅速离开了这栋房子。⁣‌‍‍‌⁤‍

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个村子。

然而,刚跑到村口,身后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狗吠!

“站住!抓住他们!别让那丫头跑了!”

十几个人举着火把、拿着锄头棍棒,追了上来!是虞雅娘家的亲戚和村民!

他们把村口堵住了。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愚昧而凶狠的脸。

“把人放下!”一个为首的老头(虞雅的舅舅)厉声喝道。

祁钧把我护在身后,试图讲道理:“大叔,你们这是犯法的!虞蜜还未成年,你们不能强迫她嫁人!”

“放你娘的屁!她妈收的彩礼,她就是张老龙的人!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来抢亲!”一个壮汉骂道。

“跟她废什么话!把那个小贱人抓回来!把这对狗男女打断腿!”虞雅的声音在人群后尖利地响起,她也赶回来了!

人群骚动起来,向我们逼近。

推搡,拉扯,咒骂。

混乱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伸手狠狠抓向虞蜜的胳膊,想把她拽回去。

虞蜜吓得尖叫。

我下意识地用力把她往我身后拉。

那壮汉抓了个空,恼羞成怒,猛地用力一推——

他推的是我。

但虞蜜正好挡在我身前。

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作用在她瘦弱的身体上。

她惊呼一声,脚下踩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而在她身后,就是一条陡峭的、布满碎石的山坡!

“蜜蜜!”

我瞳孔骤缩,伸手想去抓她,却只碰到了她的衣角。

她像一片凋零的叶子,直直地滚下了陡坡!

黑暗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一声短促的、戛然而止的痛呼。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的狗吠。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个推人的壮汉。

“蜜蜜……蜜蜜!”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坡下冲。

祁钧死死拉住我:“别冲动!坡太陡!我们从旁边绕下去!”

他对着那些也傻了眼村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出人命了!快帮忙救人啊!”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找路下坡。

当我们绕到坡底,找到虞蜜时,她躺在乱石堆里,双目紧闭,额头撞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红嫁衣,和她身下的碎石。

触目惊心。

我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祁钧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脸色凝重:“还有气!快!送医院!”

……

镇卫生院,抢救室门口。

灯光惨白。⁣‌‍‍‌⁤‍

我身上沾着虞蜜的血,呆呆地坐在长椅上,浑身冰冷。

祁钧在跟医生沟通。

医生走出来,表情严肃:“病人头部遭受重击,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家属呢?签字!”

我猛地站起来:“我签!”

“你是她什么人?”医生问。

我哑口无言。

我不是直系亲属。

“她妈呢?她爸呢?赶紧找过来签字!手术不能拖!”医生催促道。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虞雅和虞伟,终于赶到了。

虞雅看到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但她第一时间冲向了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颅内出血,必须立刻手术,你是她母亲吧?赶紧签字!”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过去。

虞雅接过笔,却没有立刻签。

她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又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我。

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冰冷的笑容。

她把笔往旁边一扔,双手一摊,对医生说:

“我没钱。”

“谁送来的谁治。”

“治死了,也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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