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嫂子诓骗侄女说我喂蛊虫后


虞蜜最终活了下来。

但就像医生最坏的预料那样,因为虞雅故意拖延签字,错过了颅内出血最佳的清除和减压时机。

她虽然保住了命,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右腿神经受损,走路明显跛行。

右手手指无法完全伸直,精细动作变得困难。

那个曾经在雨夜窗下,对着舞蹈杂志偷偷比划,眼里有光的少女,再也无法翩翩起舞。

那个成绩优异,本该有着光明前途的学霸,也因为漫长的治疗和康复,彻底中断了学业。

她的人生,在十五岁那年,被强行扭转,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我,成了她眼中,这一切悲剧的根源。

从她清醒后,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不再是依赖,不再是怯懦,而是……刻骨的怨恨。

“姑姑,”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却带着冰冷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端着温水的手,微微一颤。

“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没有把我藏起来,妈妈就不会报警,我就不会偷跑,就不会被关起来,就不会摔下那个坡!”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我现在虽然嫁得不好,但至少是个健全的人!我能跑能跳!可现在呢?我是个废人了!一个瘸子!”

“是你!是你毁了我!你满意了吗?!”

字字诛心。

像一把把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切割。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命运和至亲联手摧残的孩子,看着她眼里滔天的恨意。

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

说我是为了救她?

可她信吗?

在虞雅日复一日的“熏陶”下,她早已认定,我所有的“帮助”,都包藏祸心。

我沉默地放下水杯,转身离开病房。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知道,我再一次,陷入了这个无解的轮回。

……

接下来的二十年,是漫长而艰辛的跋涉。

虞蜜残疾后,虞雅和虞伟彻底把她当成了包袱,不闻不问,甚至变本加厉地挥霍,很快就把家底彻底败光,然后不知所踪,据说去了更南边的城市,继续他们醉生梦死的生活。

把残废的女儿,和一身债务,留给了我。

我没办法丢下她。

尽管她恨我。

尽管我知道,这很可能又是养虎为患。

但那份该死的责任感和一丝残存的、连我自己都厌恶的怜悯,让我无法转身离开。

我辞掉了书店的工作,因为那点工资远远不够支付虞蜜高昂的康复费用和后续的生活开销。

我回到了省城,租了个最便宜的地下室。

开始拼命赚钱。

我去做住家保姆,伺候瘫痪的老人,清洗沾满秽物的床虞。

我去夜市摆地摊,冬天冻得手脚生疮,夏天热得几乎中暑。

我去餐馆洗过碗,去工地搬过砖,去殡仪馆给死人化过妆……⁣‌‍‍‌⁤‍

什么活脏,什么活累,什么活钱多,我就去干什么。

我不敢生病,不敢休息,像一头被鞭子抽打的骡子,麻木地转动着。

挣来的钱,除了最基本的生活开销,全部填进了虞蜜那个无底洞。

康复治疗,义肢定制,心理疏导……每一项都价格不菲。

虞蜜的脾气,也随着身体的残疾和青春的流逝,变得越来越乖戾,越来越像……虞雅。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住着我租的房子,却从没有过好脸色。

稍有不顺心,就摔东西,咒骂。

骂我是“扫把星”,骂我“假慈悲”,骂我“毁了她一生”。

而我,只是沉默地收拾好被她砸烂的东西,然后把下一笔治疗费交到医院。

偶尔,她会在我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用一种混合着怨恨和某种复杂情绪的眼神看着我,问:

“姑姑,你图什么?”

图什么?

我也常常在夜深人静时,问自己。

图她将来报答我吗?

不,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或许,只是图一个心安。

图我对抗这操蛋命运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挣扎。

或者说,我只是在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惩罚那个曾经心软、一次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的,愚蠢的自己。

在这漫长的二十年里,祁钧断断续续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结了婚,又离了,没有孩子。

他帮我找过一些轻松点的工作,在我被虞蜜气得崩溃时安慰过我,也无数次劝我放手。⁣‌‍‍‌⁤‍

“虞微,你为她做得够多了!她不领情!你何必把自己的人生也搭进去?”

我只是摇头。

“祁钧,你不懂。”

这不是领不领情的问题。

这是我和虞雅,和这命运之间,一场无声的战争。

我不能输。

尽管,我似乎也从未赢过。

……

虞雅虽然人不见了,但她的阴魂,从未远离。

她定期会给虞蜜打电话。

我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但每次通完电话,虞蜜看我的眼神,就会更加怨毒几分。

直到有一天,虞蜜突然问我:

“姑姑,我小时候,你是不是给我喂过什么东西?”

我心里猛地一沉:“你听谁胡说的?”

“妈妈说的!”虞蜜盯着我,眼神锐利,“她说你为了控制我,不让我回到她身边,给我喂了蛊虫!所以我的身体才会越来越差,所以我才总是倒霉!所以我才会摔成残废!都是因为你!”

蛊虫……

又是这个荒谬绝伦的谎言!

跨越了二十年,它再次从深渊里爬了出来,带着更加恶毒的气息。

我看着她那深信不疑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几乎将我击垮。⁣‌‍‍‌⁤‍

“虞蜜,”我声音沙哑,“你信吗?”

“我为什么不信?”她冷笑,“不然你怎么解释,你对我这么好?非亲非故的,养着我这个残废?不就是因为愧疚吗?因为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她那被虞雅彻底荼毒的认知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从那天起,“蛊虫”的种子,在她心里彻底生根发芽。

她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也折磨她自己。

康复治疗时故意不配合,把我辛苦赚来的钱买的药偷偷扔掉。

然后在我发现后,歇斯底里地哭喊:“反正有蛊虫在身体里,治也治不好!浪费钱!”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名为“亲情”的纽带,也彻底断裂了。

剩下的,只有恨。

……

在我五十岁生日那天。

我以为,又会像过去二十年一样,在忙碌、疲惫和虞蜜的冷眼中,悄无声息地度过。

傍晚,我刚从一个雇主家做完保洁回来,浑身酸痛。

推开那间租住了十几年、依旧简陋的房门。

里面,却灯火通明。

虞蜜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身后,站着几个拿着摄像机、话筒的人。

是记者。

看到我进来,虞蜜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对着镜头,抬起那张虽然有了岁月痕迹,却依旧能看出清秀轮廓的脸,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

“就是她!虞微!我的姑姑!”

“就是她,在我小时候给我喂了蛊虫,拆散了我的家庭!”

“就是她,在我十五岁的时候绑架我,把我推下山坡,害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控制了我几十年!吸干了我父母的血!现在还想控制我一辈子!”

“她就是个恶魔!一个心理变态的恶魔!”

她声泪俱下,控诉着我一条条“罪状”。

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仿佛她真的是那个被恶毒姑姑残害了半生、苦大仇深的可怜受害者。

镜头瞬间对准了我。

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起,刺得我眼睛发疼。

记者们的话筒争先恐后地伸到我面前。

“虞女士,你对虞蜜小姐的指控有什么回应?”

“你真的给她喂过蛊虫吗?”

“你当年为什么要绑架她?”

“你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有变态的控制欲?”

嘈杂的声音,刺眼的灯光,虞蜜那充满恨意和快意的眼神……

这一切,组成了一幅荒诞而又熟悉的画面。

和我前世临死前,那蛋糕糊脸的场景,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终究还是狠狠地,碾回了原点。

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躲避,似乎都逃不过这既定的结局。⁣‌‍‍‌⁤‍

养不熟的白眼狼,终究会反噬。

我看着虞蜜。

看着她坐在轮椅上,那副“弱者”的姿态,和她眼里那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冰冷的算计和恶毒。

心里,那片沉寂了二十年的冰原,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混合着愤怒、委屈、不甘和彻底绝望的情绪,如同岩浆般,汹涌而出。

够了。

真的够了。

这一次,我不想再沉默。

不想再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走向和前世的结局。

我缓缓抬起头,迎着那些刺眼的镜头和探究的目光。

脸上,没有任何虞蜜预想中的惊慌、恐惧或者愤怒。

只有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

我看向那个带队的记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

“你们不是要真相吗?”

“好。”

“我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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