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睁开一只赤目，瞳孔里映出玄溟狞笑的脸：“用朱雀血开塔，神君好大的手笔！”
锁链缠住姜虞脚踝时，她终于触到母亲的灯盏。琉璃罩内蜷缩着半透明魂魄，心口插着三根锁魂钉——与当年棺中所见一模一样。
“阿虞快走……”魂魄突然睁眼，“这塔是陷阱！”
无数盏灯同时爆裂，青芒汇聚成玄溟的法相。他掌心托着姜家族谱，每一页都渗出污血：“姜家女皆为我运奴，你也不例外！”
陵光朱雀剑劈开血雾，剑身却寸寸碎裂。他后背羽翼虚影被黑雾腐蚀，露出森森白骨：“小凤凰，接住！”
半枚玉珏划破长空。姜虞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玉上，厄火顺着血脉烧遍全身。她看到百年前的画面——初代姜家主跪在朱雀庙前，用匕首剜出神像心口玉：“以神血养吾族，千秋万代！”
厄火吞没塔尖时，酆都三十六狱鬼哭震天。
姜虞抱着灯盏坠落，看到陵光在火中重塑真身。朱雀骨翼燃着黑焰，所过之处业莲绽放，将玄溟的法相烧出窟窿。
“你竟敢强开神格！”玄溟的判官笔炸成碎片，“不怕天道再劈你一次？”
陵光徒手捏碎他半张脸：“百年前本君能烧洛水，今日就能焚了你这伪天道！”
姜虞心口的锁魂钉突然松动，母亲魂魄化作青光没入她眉心。往生塔轰然倒塌，八百运鬼的怨气凝成黑龙扑向陵光。
“不要——”
姜虞纵身抱住朱雀脖颈。厄火顺着相触的皮肤疯长，将黑龙烧成灰烬。陵光的羽翼裹住她，神血混着泪落在她眼睫：“记住，朱雀焚天时，你要做第一缕穿火的风……”
酆都城塌了一半。
还阳路上，姜虞盯着怀中渐熄的灯盏。陵光每走一步，身上就剥落一片焦羽。
“你早知我是姜家献祭的祭品，为何还帮我？”
“百年前我欠你一场涅槃。”他回眸一笑，右眼已褪成凡人的黑瞳，“当年洛水畔，有个小丫头用半块糕救过垂死的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