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也比让我儿子死强！”
妈妈红着眼睛吼道。
“况且，她本就是为了救她哥哥才出生的！”
妈妈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戳在我心里。
我继续机械的吞咽，一个接一个。
肚子胀得像要爆炸，爸妈又给我灌了好几杯水，才勉强达到90斤。
“够了够了！”
爸爸看着秤上的数字如释重负，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
“快，马上手术！”
爸妈没问我愿不愿意，没问我疼不疼，怕不怕。
我就这样被推上了手术台。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冰冷的针管即将刺入我的脊椎。
麻醉师温和地问：“小朋友，怕不怕？”
我摇摇头。
因为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把我的骨髓给哥哥。
三岁时，我无意中听到了爸妈的对话。
“当年要不是小宇得了血液病，我们也不会要二胎。”
妈妈叹气道。
“幸好小茵的配型完全匹配，不然我们真的是白白生了她。”爸爸庆幸地说。
我躲在门后，似懂非懂地听着，但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后来我又长大了一岁。
我问妈妈：“我是不是为了救哥哥才出生的？”
妈妈毫不掩饰地点头：“对，你的身体很重要，哥哥需要它。”
不是“你很重要”，而是“你的身体很重要”。
视线渐渐模糊，麻醉开始起效。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今天我吃到了生日蛋糕。
虽然不是为了庆祝我的生日，但是不是也可以许一个愿望呢？
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许愿：
希望爸妈可以看见我，可以抱抱我，可以……
02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和哥哥已经被推回了一个病房。
哥哥已经醒了，爸妈都围着他，无暇顾及我。
护士进来换药时，叹了一口气。
“小朋友，我帮你换一下纱布，可能会有点疼。”
护士说着，小心翼翼地撕开胶布。
伤口和纱布粘在一起，撕扯的瞬间钻心地疼，我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你真勇敢。”
护士轻声夸奖我，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
我心里涌起一丝温暖，眼泪差点掉下来。
“谢谢姐姐。”
“咳咳……”
隔壁床传来哥哥轻微的咳嗽声。
“小宇怎么了？”爸爸一把拉住了护士的胳膊。
“快来看看我儿子！他咳嗽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护士手里还拿着给我换药的纱布，被拽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我正在给你女儿换药，你……”
“都是我的孩子，我要你先看我儿子。”
护士无奈，只能先看了一眼哥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病房有点闷。
等雨停了，开窗透透气就好。”
可是妈妈等不及雨停。
护士给我包扎好刚走，她就毫不犹豫地走到窗边，把窗户大大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