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宇需要新鲜空气，这样有利于恢复。”
她一边开窗一边说。
哥哥的床在房间中央，离窗户较远，只能感受到清新的空气。
而我的床紧靠着窗边，雨滴毫不留情地飘进来，打在我身上。
“妈妈，雨有点大……”我咬着牙小声说道。
“小宇，你觉得怎么样？还闷吗？”
妈妈完全没听见我的话，专注地摸着哥哥的额头。
“好多了，妈妈，妹妹好像在喊……”哥哥虚弱地说。
妈妈直接打断了哥哥的话，“你刚做好手术，好好休养，少说话。”
哥哥无奈地点点头。
我想挪到床的里侧避避雨，但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根本动不了。
“妈妈，我的床湿了……”
我再次小声求助，声音里带着颤抖。
可爸妈都围在哥哥身边，没人听见我卑微的求救。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后背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开始传来阵阵刺痛。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没人关心我是不是冷，是不是湿，是不是难受。
只要哥哥舒服就好，我的感受从来都不重要。
深夜，寒冷和伤口感染让我开始发高烧。
额头烫得像火一样，但身体却因为湿冷而止不住地发抖。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我意识混沌，开始说胡话。
“妈妈，我好冷。
妈妈，我好热。
爸爸，我疼，你救救我。”
……
我无意识地呻吟着，高烧让我产生了幻觉。
我仿佛看见妈妈走到我床边，像照顾哥哥那样温柔地摸我的额头。
她轻声哄着我，“小茵，妈妈在这里，别怕。”
可这终究只是幻觉。
次日早上，护士来查房时才发现了我的异常。
“天哪！这孩子怎么烧成这样！”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惊呼出声。
“她浑身都湿透了！床单被子全都湿了！
你们当爸妈的，是怎么照顾的？”
护士生气地质问爸妈，声音里满含谴责。
妈妈这才慌张地跑过来：“小茵你怎么了？什么可能会发烧啊？”
护士看着敞开的窗，心中顿时了然。
“孩子刚做完大手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你们怎么能让她淋一夜的雨？”
“我们的小宇需要新鲜空气啊！”
爸爸理所当然地说道。
“照顾一个孩子就不能照顾另一个吗？”
护士的声音更加严厉，“她也是你们的孩子！也是病人！”
父母却只是转头看向哥哥。
“小宇你没事吧？没被你妹妹传染吧？”
03
“护士，给我们换个病房。”
爸爸对着护士说道，迫不及待地让我这个病原体离哥哥远一点。
我像一件被嫌弃的货物，被推进了一间狭小的单人病房。
高烧让我浑身刺痛，心里的寒冷比身体的病痛更加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