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哄堂大笑。
区洋不吱声了，一眼都不敢再乱瞟。
后半场一桌人玩起酒桌游戏，快到十二点时，沈兰鸢不自觉地打起了哈欠。
她生物钟一向规律，到点就困，熬不了夜。
强撑着又玩了两局，她哈欠越来越控制不住，看褚煦玩得正在兴头上，她扯了下褚煦的衣袖。
正想开口，身旁的纪云野毫无预兆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了。”
褚煦眯着醉意迷蒙的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么早？”
“明早要上庭。”
纪云野说着勾起搭在扶手上的外套，随手挂到肩上，长腿迈开步子就要走。
“欸——”褚煦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他，“那你没喝酒吧？”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开庭前一晚不喝酒。
纪云野停住脚步，回头乜他一眼：有事？
褚煦起身，把沈兰鸢从沙发里拽了起来，往他跟前一推：
“正好，帮个忙，送我未来老婆回家。”
沈兰鸢：？？？
她搞不懂褚煦的脑回路，下意识拒绝：“不用，我打……”
“听说晚上打车容易遇到变态。”褚煦打断她，摸了摸她头发，狼外婆哄小孩般，“怕什么，我四哥又不吃人。”
“……”
这是她怕不怕的问题吗。
纪云野视线从褚煦摸她头发的手上滑过，拿一种“你没事吧”的眼神睨他几秒。
扯唇开口：“你又知道我不吃人？”
褚煦以为他是想拒绝，笑了笑：“那你倒是吃给我看看。”
一时间纪云野没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褚煦劝说：“你不是回公寓？沈家跟你那公寓就隔着几条街，反正顺路，大老远的让司机折腾来折腾去多累。”
纪云野不置可否，头一扭，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地址我发你，谢了啊。”褚煦说。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沈兰鸢发现一个事实。
那就是褚煦不知道纪云野去过沈家，也不知道他帮忙到警察局捞过沈昱驰。
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纪云野说“你要炸地球我也给你保密”这话时懒不正经的模样。
她还在发愣，褚煦推了推她：“还不跟上去？等会儿又找不到路了。”
“……”
沈兰鸢只好拿起外套和包包跟出去。
本来就落后了一段距离，纪云野又不知道发什么疯，腿本来就长，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头也不回，一点要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步子迈不开，小碎步迈得快要跑起来都追不上。
走廊的路弯弯绕绕，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转角，沈兰鸢急忙喊了一声：“纪云野！”
那道颀长峻挺的身影停在原处，转身望来，静静地看着她走过去。
沈兰鸢停在他面前，转了转脚腕，抬头时瞪他的眼神很是幽怨：“你走那么快干嘛。”
纪云野垂眸，目光缓慢地从她眼睛上扫过。
呼吸滞了一瞬。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每次拧着眉头瞪人的眼神，看起来娇得要命。
肯定是不知道的，说不定她还以为自己很凶。
那阵萦绕在心底一晚上的烦躁忽然就缠上嗓子眼，纪云野抬手想扯领带，摸了个空才发现领带早就被他摘了。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他说。
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耐，沈兰鸢回怼：“那要拿什么眼神看你？”
“不知道那就别看。”
纪云野说完背过身，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在唇边点燃。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沉香的木质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开，沈兰鸢下意识蹙了下眉。
抽什么疯。
突然这么凶。
难道是刚才褚煦强行要他送她回家，坏他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