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博物馆。”她把脸扭开，又压低了声音，试图不让某个人听见。
但未能如愿。
有人耳朵尖，又嗓门大，将她的话复述了遍：“博物馆啊！”
耳侧飘入低低的一声轻笑。
沈兰鸢目不斜视，假装没有听见。
“嫂子在博物馆里具体做什么工作？”那人又问。
她简单说了下策展人的日常工作内容。
褚煦听了直摇头：“什么破工作。那些瓶瓶罐罐、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要专门花那么多心思？”
沈兰鸢有些无语。
反驳吧，不符合人设。
可什么都不说，心里又隐隐有些堵。
褚煦：“有什么不对？那些瓶瓶罐罐不都是从别人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么。你要是喜欢，以后让咱们孩子给你墓里堆满。”
“……”
这一下把沈兰鸢彻底干沉默了。
没人搭话，酒桌上安静几秒。
身侧传来纪云野低而散漫的嗓音：“喝点墨水吧你。”
他说着将一杯黑不溜秋的液体推到褚煦面前。
“喝什么墨水？哪来的墨水？”褚煦一脸懵，端着杯子看了又看，最后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靠！你们趁我不在开了我那瓶黑鸟？！”
纪云野靠回沙发里，闲闲道：“这不还给你留了一杯么。”
褚煦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酒，慢了很多拍地反应过来：“这黑啤风味挺好的啊，黑是黑了点，但也不至于说是喝墨水吧？”
纪云野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支着额角，一派松弛地瞧着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真的墨水给你喝啊。”
他一副状似开玩笑的口吻，唇角微微勾着，眸色却一片索然。
“不是，我为什么要喝墨水？”褚煦脑袋冒着问号。
纪云野目光慢腾腾掠过他胸口：“我看你挺缺的。”
褚煦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有好心人弱弱地给他解释：“褚少，四少应该是在说你……胸无点墨。”
“我草！”褚煦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将酒杯重重往桌面一搁，又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地换了种疑惑的语气问：“胸无点墨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都乐了。
刚才给褚煦解释那人忍住笑，斟酌着开口：“就是说你没文……”
“没文什么？”褚煦盯着他，“怎么不敢说了？不就是没文化么。”
一圈人都笑疯了。
后面的话题聊的大多是圈子里的八卦和趣事，气氛轻松愉快。
纪云野却没怎么参与，懒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根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揉得稀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沈兰鸢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灼灼的视线在盯着她。
顺着看过去，看见一张有几分眼熟的脸。
她认出来，是褚煦生日那天在背后意淫她那个猥琐男。
猥琐男坐在两米外的另一桌，手里捏着张扑克牌，目光紧紧地盯住她，眼神像毒蛇一样。
见她看过去，他目光分毫不躲闪，反而对她肆无忌惮地笑了下。
沈兰鸢蹙眉，撇开视线。
耳边响起褚煦吊儿郎当的声音：“我说区洋你眼睛怎么回事？”
他看的正是猥琐男的方向。
被点到名的猥琐男身体颤抖了一下，眼底泛起惊慌失措，紧张得结巴：“我……我……”
“你你你什么你。”褚煦不耐烦，“你含情脉脉地盯着本少爷看干什么，看上本少爷了？本少爷又不搞gay。”
沈兰鸢心里无语。
……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名叫区洋的猥琐男讪讪地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褚煦一副懒得跟他废话的样子，朝他摆摆手，“有眼疾就去医院治，本少爷又不是仙丹，盯着我看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