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冷哼一声:“在没有还清我的钱之前,你不能死,懂吗?你这条贱命,是我们霍家的。”
“这几天你就别回来了,佳佳怀孕了,她说看见你就想吐,我陪她去纪家待几天。”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只剩下虚弱和无尽的痛苦。
“好。”
叶星葵回到了她和霍知年住过的那间出租屋。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动,还残存着他们相爱过的痕迹。
叶星葵拿出纸箱,将她和霍知年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去。
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的票根,穷游的绿皮火车车票,告白的情书,互送的纪念日礼物……
坐在小书桌前,叶星葵拿出纸笔,一笔一划地安排着自己的身后事。
她告诉韩果,这间房她租了十年,所有带不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等自己死后,麻烦韩果帮自己联系房东退租。/p>
那张攒够了三百万的卡,放在她的钱包里,之后带给霍知年。
除了这三百万,她还从牙缝里省出了十万块,是她留给韩果的嫁妆。
她们没有爸妈,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韩果出嫁她是看不见了,可她不能不替她的未来打算。
留下所有想说的话,叶星葵这才发现,她竟连一句话也没给霍知年留下。
犹豫片刻,她放下笔。
算了。
她什么话都不需要留下。
霍知年也什么也不必知道。
他只需要恨她一辈子,就够了。
最后,叶星葵将这封遗书放在箱子上面,和那封褪色的情书紧挨着。
再回头看了眼她和霍知年小小的爱巢,她毅然决然地锁住房门。
她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叶星葵赶到雪市,拿到那块润泽的无事牌吊坠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卖家斜着眼看着叶星葵:“你要的是这个吗?”
无事牌上面的红色朱砂上,刻着“HZN”三个字母。
“是……是!”
叶星葵像是寻得了世间珍宝般,紧紧攥住这块吊坠,泣不成声。
“小姑娘,这无事牌是什么来头啊,看着成色一般,你却这么宝贝,中间人可告诉我了,你连癌症都不治了,却找了它整整三年!”
这块无事牌,是霍母送给霍知年的唯一一件礼物。
大三那年,叶星葵实在凑不够新学期的学费了,霍知年卖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玉石,供叶星葵上学。
他说,玉石还可以再赎回来,叶星葵不能肄业。
后来,霍母去世,那家玉石店也关店,不知所踪。
这块无事牌,成了霍知年心中永远的痛。
叶星葵用尽一切办法,找了整整三年,终于在离开前找到了它。
她想,霍知年一定会开心的。
她欠霍知年的,也终于能还一点了。
对卖家千恩万谢后,叶星葵欢欢喜喜赶向车站,火车票售罄。
雪市偏僻,没有机场。
叶星葵只能坐汽车,又赶火车,几经周转才到了最近的机场。
又在机场等了不知多久,叶星葵才如愿坐上回港城的航班。
等她飞机落地打开飞行模式,她这才发现,霍知年给她打了上百个电话,发了上千条消息。
叶星葵后知后觉,今天……是霍母的忌日!
她赶回霍家时,已经晚了。
霍知年把整个家砸了个稀碎,一双手血流如注,跪在霍母的遗像前不愿起来。
纪佳佳抓住叶星葵,反手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叶星葵,你这个贱种,还知道回来?”
叶星葵没来得及辩驳。
纪佳佳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甩在霍母遗像前:“你是杀人凶手,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今天可是霍阿姨的三周年,知年哥早早的就叫你回来,你却玩失联?!说,你是故意逃避扫墓,还是在知年哥最难过的日子,自己潇洒快活去了?!”
霍知年的手上,碎玻璃渣和鲜血混在一起。
叶星葵心疼地捧起他的手:“先包扎!知年,你这个伤口不清创的话,会感染的!”
霍知年狠狠甩开她的手。
侧目,一双眸子红得仿佛要滴血。
他很想问问叶星葵,她真的没有心吗?
妈妈的死,他从没怪过她。
相恋五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星葵的为人,就算妈妈再不喜欢她,她也一定是为了救妈妈!
可叶星葵怎么能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无情地离开?
他通过警方和法庭找到了她时,她看向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冰冷:“我早就想提分手了,我又不爱你,你妈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