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走出了病房,我狠狠的瞪着他,只留我一个人在痛苦。
后来我知道,跟我报信的那两名护士小姐,因为告诉了我真相,也被割掉了舌头。
他不想被任何一个人知道真相,毁了他的职业生涯。
我心凉了半截,跟那两位护士小姐道歉,可并没有人会因为一句口头上的道歉,原谅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他们将我安顿在床上,之后没有人再进来。可沈若像是在玩一场很有意思的游戏,硬是要推着我去到处转转。
我坐在轮椅上,就生生被她推着走。她带我去了首饰二楼,说那里有好东西在等我。
「谢律,您是说要买下这枚戒指送给您未婚妻吗?」
楼下传来谢允的声音,「嗯,我太太比较喜欢这一款,请帮我拿这款的所有。」
我有些惊喜,险些没坐稳掉下轮椅。
可下一秒,沈若走下楼,伸手挽着谢允的胳膊,她娇羞的说,「买这么多干什么?我也只有十根手指。」
谢允用指尖勾了勾她的鼻子,然后两人肌肤相亲,「喜欢就买,你值得最好的。」
他被店员领着去结账,拿钻戒。
沈若抬眼看了看我,她眼里全是傲慢与不屑。
「看清楚,被爱的人是我。」
她推着轮椅的手忽的松开,我被轮椅顺着楼梯往下滑。猛的一折,轮椅和我错位,我被轮椅压着摔在地上。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血从我口中喷出。
可能是声响太大,惊动了谢允。
谢允一出来,沈若就哭了起来,说自己只是好心帮我推轮椅。
「我没想到霖霖这么不愿意我帮忙,早知道我就不该擅作主张,都是我的错,霖霖。」
她喊得亲热,哭的也用心,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反驳。
可谢允却走下楼梯,将轮椅拿开,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若若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你到底要怎么样?黎一霖。」
「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
说完将轮椅狠狠摔在地上,本就破碎的轮椅,现在碎成了零件,我没有东西可以倚仗了。
「若若,别哭了,你看,这是我买的玫瑰花,送你的。」
他从身后掏出一大捧花束,将沈若整个脑袋都遮住。
我抬头看向他,又想起之前的纪念日。
我站在一个阿姨的摊位前,盯着她的花看了好久好久。
阿姨看出来我很喜欢,就问身边的谢允,要不要给你女朋友买一束花。
他一口回绝,「这些东西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你为什么不能成熟些?」
那次纪念日之后,我再也没买过任何一束花,却在今天,看到他买了一束,比我当时喜欢的花要大上好几倍的花送给沈若。
「你们看好她,别让她再搞什么破坏。」
他们在原地站着,没人来扶我回到病房。
我一步一步用手扒着前方的路,破了皮的手开始渗血,消毒水的味道和血液混在一起更是冲鼻。
在半路上,我看到了父亲的遗体。我加快了速度,试图拦住那一位往外出的医生。
谢允明明告诉我父亲的遗体在法院,可为什么我在医院能看得到?
我身体横在医生的面前,终于拦下父亲的尸体。
我央求医生让我看看父亲最后一眼,可白布被打开的瞬间,我心都在滴血。
我的父亲眼睛被挖走了,甚至连各种器官都被取走,只剩下本就有心脏病的心脏。
试图发出声音的我没办法说话,只能一味的呜咽。
捶着医生,医生却拿出自愿捐献的签名单,上面的字很清楚,是谢允写的。
我无力的哭着,抱着我父亲冰冷的身体。
可医生只是将我踹开,说我碍事,妨碍医务人员的工作。
我亲眼看着他们的离去。
躺在地上哭了很久,但并没有人来帮我。
因为下场就是和那两个给我通风报信的护士小姐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