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电话那头死寂了足足五秒，只有一道微弱而紧张的呼吸声。
“傅……傅先生？”王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疲惫感荡然无存，转为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尾音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您……您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指尖在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上轻轻敲击着，声音听不出情绪。
“指示谈不上，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您说，您说！”电话那头的王校长答应得又快又急，生怕慢了半秒。
“你们学校，有个叫江月的学生，金融系的。”
我清楚地听见那边椅子被猛地推开，紧接着是纸张被快速翻动的哗啦声。
“江月……啊，找到了。”王校长的声音透着一丝困惑，“傅先生，这个学生有什么问题吗？她……她是我们‘云舟助学金’的重点资助对象之一。”
我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重点资助对象？”
我停下敲击的手指，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王校长，现在打开微博，看看你们学校的同城热搜第一。再搜一个叫‘月月不emo’的博主，点进她的直播间看看。”
电话那头立刻没了人声，只剩下鼠标疯狂点击和键盘仓促敲击的噪音。
漫长的两分钟后，王校长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如牛，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这……这简直是胡闹！”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震颤，“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她怎么敢！”
“她不仅敢，还做得很成功。”我慢条斯理地陈述着事实，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王校长心上，“现在，她是全网追捧的英雄，而我的店，已经全面停业。”
“傅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王校长斩钉截铁地保证，声音大得像是要吼出来，“我马上就成立调查组，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处理？”我拖长了音调，反问得意味深长，“怎么处理？开除她？还是让她在校报上发个不痛不痒的道歉声明？”
王校长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傅先生，您的意思是？”
“王校长，‘云舟助学金’设立的初衷，是帮助那些品学兼优但家境贫寒的学子，我没记错吧？”
“是，是！您当年的嘱托，我们一直铭记在心！”他回答得又快又急。
“那现在，出了一个江月这样的‘品学兼优’的学生。”我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字字如冰，“我很怀疑，贵校的审核标准，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我能想象到王校长在那头冷汗直流的窘迫模样。
“傅先生，这是我们的失职！我检讨！我深刻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