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休息一段时间，工资我照发。等风头过去，我们会重新开业的。”
“而且，我保证，会比以前更风光。”
我看着窗外，大学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一丝退缩。
江月，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4.
关店的消息传出去，江月成了最大的赢家。
她被塑造成了一个不畏强权、敢于揭露黑暗的“英雄”。
她的微博粉丝数，一夜之间突破了五十万。
她顺势开启了直播，正式从一个素人，转型成了网红。
直播间里，她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背景是大学里最破旧的宿舍楼。
她对着镜头，双眼含泪。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从来没想过，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贫困生，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一直以来受好心人的资助我才能完成继续学业，现在我要把我收到的好意变成不畏强权的利剑！”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被无良商家坑害。”
“虽然我因此得罪了人，甚至可能影响到我的学业，但我绝不后悔！”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正义凛然。
弹幕里全是心疼和赞美。
“妹妹别哭，你没错！”
“太勇敢了！你就是我们的光！”
“守护最好的月月！”
直播间的打赏金额，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
她一边说着“大家不要破费，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一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她演得很卖力，也很成功。
我随手点开了学校的内部论坛。
熟悉的页面一刷新，几条飘红加粗的置顶帖就撞进了我的视线。
《为勇士江月盖楼！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光！》
《扒一扒傅奶奶饭包背后的黑心资本，我们学生是不是太好骗了？》
热度最高的一条，回复已经破万。
我点了进去，满屏都是对江月的赞美和对我声色俱厉的讨伐。
“月月太勇敢了，敢于对抗资本，是我们贫困生的骄傲！”
“她简直就是女侠，为了我们不畏强权，我哭死！”
“这种黑心学姐就该被开除学籍！学校怎么还不处理！”
字里行间，江月已经被塑造成了对抗强权的女神。
而那些自称和她一样出身贫寒，内心自卑的学生，更是将她奉若神明。
仿佛她的胜利，就是他们共同的胜利。
我快速地翻了几页，偶尔才能看到一两条微弱的辩解。
“吃了四年了，从没吃出过问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官方都辟谣了，食材没问题啊，大家理智一点。”
然而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愤怒的口水之中。
下面清一色的回复都是“洗地的滚”、“收了多少钱？”、“资本家的走狗”。
舆论，早已彻底倒向了她那一边。
她成功地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贫困、坚强、正义”的完美人设。
只可惜，这个人设，从根上就是烂的。
我关掉直播，在通讯录里翻找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备注是：王校长。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哪位？”对面传来一个威严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
“王校长，是我，傅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