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气中纹丝不动。
他走向靠墙位置一个熟悉的长椅，那里正对着检票口的古老闸机口。
老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穿着不合身的铁路制服，袖口磨得发亮。
此刻正攥着破搪瓷杯，杯口腾起一缕虚弱的热气。
“老林头，今天又来等‘仙女儿’啦？”
老郑的声音嘶哑，带着长期吸烟的沙沙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浑浊的眼睛里映不出多少光，嘴角习惯性地扯出一个不知是讥诮还是同情的弧度。
林德清没理会那调侃，兀自坐下，动作带了几分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饱经沧桑的旧接站牌竖立在膝前。
油漆剥蚀的牌面触目惊心，但那三个手写字却异常顽强地盘踞在那里——**接李薇**。
指腹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牌面下沿那微小的凹陷，仿佛在确认一个刻骨铭心的温度。
“九点零五那趟，”林德清猛地抬起头，枯干的眼珠努力聚焦，却总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怎么站台灯……还没亮？”
他的视线越过空荡荡的铁轨，直勾勾盯着对面月台高处悬挂的电子显示屏。
上面跳动着此刻准确的时间：07:45。
旁边座椅上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妇闻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熟稔：“老林又犯糊涂咯！
九点多的车，哪亮那么早……”她兀自絮叨着，声音淹没在候车厅角落扩音器突然爆发的、含混不清的列车到站信息里。
但林德清毫不在意周遭，兀自沉浸在另一个时空的急迫里。
老郑慢悠悠踱近，弯腰凑向那块旧牌子。
浑浊的气息喷在旧纸板上。
“啧啧，老林啊，三十年了吧？”
他用粗糙如同砂纸的手指点了点牌子上李薇的名字，留下一个浅浅的指印，“人都说……”后面的话被林德清突兀的举动打断。
他不耐烦地挥开老郑的手，眉头紧紧锁成山壑，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浑浊：“你不懂……小薇她，行李多！
走得慢！”
他的视线焦灼地在空荡的月台尽头和闪烁的电子钟之间反复跳跃。
空气骤然沉默。
浑浊、酸涩、带着某种凝固的悲哀，沉甸甸地压在这小小角落。
连老郑的干笑也卡在喉咙里。
旁边几个流浪汉翻了个身，鼾声似乎都短暂地窒了一下。
林德清不再说话。
他枯藤般的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