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
这是他第二次愿意放我走。
“这次是真的。”
“我会给你一笔钱。从前你说想去江南水乡看看，我家乡明州就不错。正好眼下梅雨季也过去了，你可以……”
我猛然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他不可能就这么放我走。
翟望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戏谑轻佻的神色。
他歪头看我，发出了声嗤笑。
“怎么？还真想和我这个废人做夫妻。”
“屈窈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的奴婢。”
“我的玩物。”
我仰头看他，日光透过树荫流泻而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这个套路我从前也用过的，对我不管用的。
我望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不舍，一丝依恋。
可惜，毫无破绽。
哪怕一丝，都没有。
翟望舒啊翟望舒，我的演技终是不如你。
“好。多谢你成全。”
过了许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远，听见他在后头低低说话。
“有件东西，你要还给我。”
“什么。”
“我送你的镯子。”
这些年，我总是将它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他未提过，我只当他未曾看见。
我随手拿起院角的一方太湖石。
砰。
镯子碎成三瓣。
“还给你。”
15
街口拐角左数第三家客栈，叫东篱下。
里头的茯苓糕是皇城一绝。
我年幼时便爱极了这道糕点。
店里的掌柜还识得我，瞧见我住店微微一愣。
随后一句话也没说，便给我安排了间僻静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