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霏的笑容僵在脸上,而程以桃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程氏,如今过了五日,你当真确定要和离?”
程以桃目光如矩,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启禀陛下,臣妇一定要和离。”
皇帝想起自己收到的密信又想到程以桃的身份,敛下情绪。
“那往后京城便没有程以桃,朕收了你父皇母后的城池,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屋外,宋景玉脸色难看到极点,程以桃一个绣女什么时候和陛下认识了?
思纣时威严的声音传来,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冬猎,缺了丞相夫人可不好看,既然做不成夫妻,也该给体面。”
这话无疑打了两人的脸,谢雨霏将新裁的衣服揉皱,宋景玉心里泛起异样的波澜,难不成程以桃在瞒着他什么?
可很快念头又打消,一定是陛下为了敲打他才替程念桃说话。
“穿着吧,明日冬猎我本不想带你,可是陛下发话,你就必须得去。”
程以桃看着宋景玉送来水红色的骑服,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相爷这是用妾室穿的衣服羞辱我?换成大红色,否则我宁愿死也不会去,而你想必也不好交差。”
“你!”
宋景玉胸口剧烈起伏,他隐隐有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可数年来的高傲让他无暇深思。
出发时,程以桃一人坐着孤零零的马车,看着街道上的百姓议论鄙夷她,程以桃的心竟然平静的厉害。
“你看她真是不要脸,听说要和离了还有脸来这种宴会,你看她脸上的疤是不是像虫子在爬?恶心死了!”
“我要是宋相也不会喜欢这个毒妇,她什么时候死啊,宋相重情一向不愿意休妻。”
“可他对郡主那是宠上天,不说成百上千的玉石古玩,就说相府最高的登月楼,那是两人爱情的象征。”
程以桃露出苦涩的笑,世人都被宋景玉骗了。
他一路上位,手上多少鲜血,那座楼不过是他心虚才建的。
宴会上众人像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程以桃倒乐得清净,可是谢雨霏偏偏挑事。
“相爷,就让姐姐和我们一起打猎,往后她就没了来到这种场合的机会。”
宋景玉扫了眼,勉强点了头。
没人问程以桃的意愿,哪怕她一直说不愿意,侍卫依然强拽着她走入密林。
谢雨霏露出得意的笑,很快几十只狼群猛地扑上来。
“来人,救命啊!”
呼啸的风声中利箭划破天空,宋景玉死死将谢雨霏护在身后。
“保护郡主,她要是受伤,本相饶不了你们。”
众人称是,而程以桃被人遗忘,她敛下内心的悲凉,强迫自己拿起刀驱赶狼群。
突然一柄箭刺穿她的肩膀,回头时只看见宋景玉放下挽弓的手。
“狼群喜欢活物,你垫后替我们拖时间,等送雨霏回去我再救你。”
换做以往,程以桃一定不屑怒骂,可如今她只觉得眼前的两人无比恶心。
他们带着打来的兔子狐狸不用,偏要用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当靶子!
“不用你们救,我也不会死。”
宋景玉没听清这番话,他早已带着谢雨霏策马离开。
而程以桃一个踉跄被一匹灰狼咬住腿,她痛到灵魂抽搐,摸到袖腕的匕首重重刺穿了畜生的喉咙,
又一个侧踹,她将匕首扎进灰狼的绿眼。
程以桃不知到底有多少狼,她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痛,她每爬一步身下都拖着长长的血痕。
此时她眼前却浮现第一次见宋景玉的场景,也是这般的血腥。
那时她救了他,他说要以身相许护她周全,真是可笑啊!
远处此时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望去彻底没了意识。
“公主,您终于醒了,属下已把毒下在宋相常看的书页,还有四日便可风光离京,您要好好养伤。”
程以桃睁眼看向暗卫,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当时生命关头她竟荒诞地产生过一丝宋景玉会来救她的念头!
如今暗卫替她下了毒,倒也算好。
下一刻卧房门被人踹开,一个石膏娃娃重重砸到程以桃脸上。
“本相问你,是不是你诅咒雨霏,她受了惊吓后便高烧不止,而在你房间搜出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