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两房刃下骨生花

第5章

谢亭元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厌恶与轻蔑。

房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空荡的柴房里格外刺耳。

我瘫倒在地,泪水终于决堤。

柴房阴冷潮湿。

我蜷缩在角落发着高烧,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似乎听到门锁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一个黑影悄悄溜了进来。

一双沾着草屑的锦靴停在我眼前我勉强抬头,那张脸似曾相识,却怎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突然按住我欲启的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和半块炊饼。

见我迟疑,他轻轻掰下一小块,先放进自己嘴里。

瓷瓶里的药膏涂上去凉丝丝的,缓解了火烧般的疼痛。

他蹲下身托着我的后颈喂我喝水,我贪婪地吞咽。

借着月光,才发现他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你是……”我嘶哑着嗓子问。

他摇摇头。

只用柴棍在地上划出深痕。

“活下去。”

“等。”

窗外,谢亭元与老夫人的笑声远远传来。

他匆匆抹去地上的痕迹。

我伸手想拉住他问个明白,却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

一块玄青的布片留在了我手中。

三更,柴房的门被撬开。

一对哑奴摸了进来,我们刚踏出门口。

火把的光亮吞没了整个柴房。

“好一对忠心的狗。”

“打!

给我打!”

谢老夫人在众家丁簇拥下缓步而来。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两个哑奴死死护着我,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

“该死的杂种!

走了还不让人安生!”

我被重新关进柴房,与鼠为伴。

他们将我钉进瓮里那日,谢亭元抬了一位美娇妾。

我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那染着蔻丹的脚趾勾着红帐,每晃动一次,婆子就会往我残体浇一勺滚烫的松脂。

他们起伏的身影投在纱帐上,像极了纠缠的鬼魅。

谢亭元掐着她的腰肢,转向我:“看着,这才叫真正的夫妻。”

曾几何时,谢亭元也曾为我搜罗天下奇珍只为博我一笑。

那夜红烛高烧,他吻着我眉心:“娘子,我定护你一世周全。”

那些誓言早已像那红绸褪得灰白。

再好的料子也经不起日日揉搓。

褪色的誓言总要被新鲜的谎言取代。

老夫人的烫伤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好。

我日日亲手为她换药,那伤口溃烂得恰到好处。

既不要命,又让她日夜哀嚎。

数日下来,她身子愈发枯瘦。

“少夫人,药熬好了。”

我端着漆盘穿过回廊时,正厅传来喧闹声。

“二少爷回来了!”

谢家二郎谢亭逸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将。

一身戎装正朝府中方向赶来。

二弟?

婆母颤颤巍巍下床迎接,颤抖着伸手想摸他的脸。

“亭逸,你可算回来了。”

眼前的人却后退半步跪下,声音冰冷。

“母亲。”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嫂嫂,安好?”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又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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