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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
皇后娘娘正坐在榻边,同情地望着我:“你醒了,现下觉着怎么样?”
我扶着脑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劳母后挂怀了,儿臣没有大碍,休息两日便好了。”
“傻孩子,你和驸马真是个实心眼儿的,中毒了都不知道!”
“还好今日被赵太医诊出来了,若是再晚一阵,恐怕就深入骨髓了。”
作为一个乖巧和顺的公主。
听见如此恐怖的事,我当然是被吓得直哭,求父皇母后还一个公道。
事实上,我与李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昏厥一个吐血,早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想不彻查都难。
丫鬟伺候我梳洗一番,扶着我来到了宣政殿。
父皇端坐主位,李昀则靠在梨花敞背椅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扑在他身上一声声哭诉,凑近耳畔时低低道:“不错,演得挺像。”
父皇叹了口气:“知道你伤心,朕已经派人去李府调查,你公爹和婆婆也快到了。”
“朕一定给你做主。”
不多时,东乡侯夫妇被了上来。
东乡侯还一脸茫然,侯夫人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父皇也不赐座,直接让他们跪在地上回话。
“你们李家真是好家风啊。
当初,朕看东乡侯府世代功勋,这才把女儿嫁过去。”
“这还不到半年,庆宁又是被你府上的贱妾羞辱,又是中了毒。
连你自己的儿子都没能幸免!”
“你这个家中主君究竟在干什么!”
东乡侯汗都下来了:“微臣惶恐,微臣实在不知此事啊!”
李昀捂着唇咳嗽两声,艰难道:“陛下息怒。
二弟年弱,正是需要教导的时候,父亲难免要多多陪伴。
父亲他也不是有意疏忽的。”
“看看,看看,你儿子现在还为你说话!”
父皇面色铁青,口吻中满是失望。
“嫡长子病得都吐血了,你个做父亲还无知无觉。
旁人说东乡侯府长幼无序、嫡庶不分,起初朕还不信,如今看来都是真的了。”
这话说得极重,东乡侯忙“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陛下教训得是,回去之后,微臣一定好好照顾公主和昀儿,绝不叫他们再受半点委屈!”
说话间,张女官用木盘捧着一样东西进来了。
只见她附耳说了几句,父皇面沉如水,命张女官将那包东西丢到东乡侯面前。”
“从你府里搜出来的毒药,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家事都料理不好,难怪在朝堂上也不得力!”
张女官平淡的声音响起:“这脏东西名为邪风散。
是从公主房中的花盆里搜出来的,在虎刺梅底下埋着。”
“此毒香气与花相仿,常人难以察觉。
日久天长,可致心力不济,七窍流血而亡。”
东乡侯的脸“唰”一下白了。
“求陛下明鉴!
微臣是有些偏心,但昀儿也是我李家血脉,微臣再怎么样也不会毒杀亲子啊!”
“你是他生父,自然没理由要他的命。”
父皇负手而立,冷哼一声。
“但后母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