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挂断刘副总的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经理的手机响了，是刘副总的咆哮。
那声音大到，整个办公室都听得见。
“你个蠢货！你干了什么好事！”
王经理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挂断电话，冲过来，两眼通红，像是要吃人：
“顾飞！你敢阴我！你故意设套！”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唾沫星子。
“王经理，我只是个数据专员。”
“是您，当着全公司的面，宣布张强接替我所有工作的。”
“是他接不住，不是我阴你。”
“你懂什么！那个服务等级协议认证是你搞的！你早就想好了！”
他开始胡搅蛮缠。
“我......”
“你什么！”王经理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我现在就恢复你组长职位！我现在就发公告！”
他抓起手机，就要在群里操作。
“来不及了。”
我打断了他的垂死挣扎。
“您已经在全公司群里发了降职公告。”
“我们A组和冯氏集团的对接群里，您的公告也同步过去了。”
“冯氏的人，现在都知道我被撤了。”
“您现在改回来，不就是坐实了我们要违约吗？”
“你猜冯氏是会信我们系统稳定，还是会立刻启动违约索赔？”
“这叫更换维护人未提前30天通知，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王经理的腿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他终于想起了那条违约金。
年框2000万的合同，违约金是年框的10倍。
整整2个亿。
2个亿......这等于公司一年的纯利润。
他完了。刘副总也完了。
他为了区区10万退款，为了他那个废物的侄子。
亲手给公司挖了个2个亿的窟窿。
强烈的讽刺，让他面如死灰。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
我对我那几个核心组员说：
“这个季度的奖金没了，大家还留着加班干嘛？”
“年假都清一清，我请大家去三亚团建，机票我包了。”
A组的骨干们，那群真正创造500万业绩的人，对视一眼。
“飞哥，我们跟你走！”
“这破公司不待也罢！”
“妈的，500万业绩，奖金一分没有，还要被B组嘲讽，谁受得了！”
“王经理，你自己留着跟你侄子玩吧！”
他们齐刷刷站起来，拿起包，跟着我一起走向打卡机。
“滴。”
“滴。”
“滴。”
打卡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我们一行人走出公司大门。
身后，隐约传来王经理和张强绝望的尖叫声。
“顾飞！你不能走！”
“顾飞你回来！2个亿啊！你要害死公司吗！”
我头也没回。
两天后，三亚，沙滩。
我正戴着墨镜喝着椰子水，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