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已经开了的电梯门,两人对视着。
沈既舟不开口,云漪也不想再这样无端僵持。
从深城回来,折腾了一夜礼物的事情,白天也还没来及补觉,集中精力把邮箱里的各类邮件全部处理干净已是筋疲力尽,脚底发软。
她原本想着今年也会和往年一样,要陪着沈既舟切蛋糕,拆礼物,只可惜眼下的情形,她不便多留。
“沈先生,还有什么事嘛?”
沈既舟依然不开口,像是在等着她给一个解释。
见他半天不打算说话,云漪也丢了耐性,索性一赌气,按下了关门键。
但下一秒,沈既舟便迈步进了电梯,电梯门又一次被摊开。
还没等云漪反应过来,沈既舟已近在咫尺,将她推到电梯角落。
云漪吓了一跳。
电梯离餐厅不过十几米距离,但凡这会儿要是餐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一眼便能见到他们一起站在角落,那这一晚上便是白装了表面功夫。
云漪只想快点逃离,被沈既舟限制了活动范围,她只能伸手拼命地按一楼的按键和关门,偏偏沈既舟一直按三楼,也不让电梯门关上。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僵持了几个来回后,云漪终于忍不住。
“沈既舟!你干什么!”
“刚才为什么不坐在我旁边?”
沈既舟忍了一晚上,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云漪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外有脚步和话语声由远及近,大概是谈观和程珊宜他们几个喝尽兴了也朝着电梯这边过来。
云漪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那种颤抖求助的眼神,某一刻,刺痛了沈既舟的心,终于如她所愿地按了关门。
电梯门缓缓关闭,在一行人走过来的前几秒,门完全闭合上,两人的种种举动隐匿在了厚重的铂金电梯门板后,除了他们,再无人知晓。
电梯内是橘黄色的暖光,云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沈既舟伸手护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把推到电梯箱壁,紧接着强势占有的吻便落了下来。
“唔......”
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有些应激,双臂抬起,蜷在两人之间,不自觉闭上眼。
他的力道大得吓人,在他圈画出的范围内,云漪根本无法动弹,挣扎无果后,只能任由他吻下去。
从二楼到三楼,没几秒钟。
沈既舟的这个吻却远远要比这几秒钟长太多。
电梯门又一次打开,沈既舟抽出手拦住门边,使得这个灼热吻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沈既舟吻得又急又深,云漪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不自觉攀上他宽阔的肩膀,感受着唇齿间的温热和他气息,整个人虚浮缺氧,像是快要飘起来一般。
电梯被沈既舟拦住,迟迟不下行。
谈观他们几个等得不耐烦。
“既舟到底在上面干什么呢,这电梯还不下来!”
“Ivy去哪了,刚出来也没看到人了。”
陈晋野想起来,提了一嘴。
这一提不要紧,要紧的是把一起消失的两人和停摆的电梯联系在了一起。
几人对视了一眼。
“你们几个看我做什么?”
程珊宜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微微挑了下眉。
楼下几人面面相觑,楼上电梯内两人缠吻不清。
云漪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沈既舟又不肯松开她,又惊又怕下,她胡乱地咬破了沈既舟的唇,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沈既舟吃痛,终于肯停了下来,伸手摸了下唇边渗出的点点血痕。
“你疯了!谈观和程小姐他们还没走呢!”
吻得太久,云漪温柔的双眼里蒙上了一层泪雾,带着一丝愤怒,小声地提醒,连同薄唇都因为刚刚的吻被灼得鲜红。
沈既舟的眼尾泛红,盯着云漪,欲言又止。
刚才也没见着他抽烟,这会儿凑近却实打实能嗅到明显的烟草气,甚至有些刺鼻,估摸着今天应该吸了少说也有十几支,混杂着他身上一贯的雨水薄荷香,弥漫在整个电梯空间内。
“漪漪,你咬我?”
“放开!”
云漪闪躲了沈既舟的问题,尽可能压低声音,因为电梯门是敞开的,她似乎隐约听到了楼梯初传来的脚步声,更应激也更害怕。
沈既舟瞥眼朝着电梯外看了下,回过神几乎没犹豫,直接将云漪整个人原地抱起,死死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起扛在肩上出了电梯,朝着走廊尽头的卧室走去。
谈观他们几个上到三楼的时候,刚好捕捉到沈既舟抱着云漪逐渐远去的背影。
程珊宜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反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甚至还不忘调侃谈观一句。
“阿观,不是说Ivy小姐是你的朋友嘛,怎么跟着既舟去了?”
谈观的脸色变了变,回忆起桌上给那只虾饺和云漪的笑,顿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挡箭牌工具人,眸光暗淡了几分。
卧室门被重重关上,巨大响声有几缕回音,听得人心颤。
云漪被丢在柔软的沙发上,刚挣扎着起来又被沈既舟按住,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想逃也逃不掉。
“为什么坐在谈观旁边?”
沈既舟的口气明显是在质问,那双上挑的眼睛紧盯着云漪,滚热的呼吸掉落下来,引得云她闪不及,战栗了下。
“不然呢,不然我坐在哪里?”
云漪明知顾问,被沈既舟突如其来的强制胁迫反应很大,有一种翻了旧账一起算的感觉。
所以,他希望她坐在哪。
是该无视程珊宜,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边?
这就和在各种公开的酒会上,她根本没办法站进大佬资本的圈子,永远只能混迹高级打工仔行当是一个道理。
说到了伤心处,云漪总是控制不住的。
她到底要怎么做呢?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也让自己不必这么狼狈,这么卑微。
这个从十七岁开始就成为她少女时期英雄主义的男人,只要与他对视,她便永远无法做到平静自如。
“我既然不问为什么,那沈先生,你是不是也可以不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