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言神色焦急走近,一把抱起捂肚喊疼的沈露微。
他眼中怒火似要将宋轻雨生生吞肚。
“她还是个孕妇!你要干什么?”
宋轻雨愣在原地,死死咬唇。
“不是我,是她自己…”
江时言打断她,眼中失望刺痛她心。
“宋轻雨,躺了五年,你怎会变得这样蛇蝎心肠?”
不等她作答,他抱起沈露微转身离去。
看着他背影,宋轻雨心痛再难压抑。
从前她被竞争对手污蔑,是他力排众议选择相信她。
那时他高大背影和如今决绝模样重叠。
她闭眼,物是人非,莫追忆。
行至前方的江时言忽然停步回头。
只见宋轻雨身形单薄,摇摇欲坠。
她双眼紧闭,像一碰就碎裂的陶瓷娃娃。
不知为何,他心似被无形的手紧攥,刺痛感蔓延全身。
可怀中人哭声越发凄惨。
他沉下心,抬步向前走去。
日升月落,几天过去,宋轻雨的伤却依然没好。
江时言怕她逃跑,安排保镖守着。
她费力下床想去窗边看风景。
却被突然闯进的助理吓了一跳。
“宋小姐,江总要我接你去秀场。”
不等回答,她就被强迫换好礼服带上迈巴赫。
车在模特秀场门口缓缓停下。
宋轻雨攥紧拳头,透过车窗死死盯住前方那两人。
沈露微一袭黛青色曳地长礼裙,正亲昵倚在江时言身侧。
薄纱裙摆上的亮片华丽闪烁,映得她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宋轻雨被推下车,不合脚的高跟鞋一崴,她踉跄着跌坐在地。
四周立刻投来刺人的嘲讽目光,她深深垂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一片模糊。
记忆被扯回从前,江时言那双含笑的眼睛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时她被宠得无法无天,总爱趴在他肩头,歪着头笑问:
“江时言,你会不会有一天把对我的好都给别人啊?就和电视剧演的一样。”
他轻敲她额头,信誓旦旦:
“不可能有这一天。”
“如果有,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穷困潦倒,永失所爱。”
她慌张捂他嘴,责怪他口不择言,心却像裹了蜜般甜。
冷风将她思绪唤回,泪砸落在地,打湿她衣。
一双皮鞋在她面前停下,宋轻雨抬头。
江时言西装革履皱眉将她扶起,扯着她落座。
秀场开始,模特个个上台,展示的却是孕妇装。
宋轻雨喉间泛起苦涩,这就是他所说的弥补。
她侧目,沈露微楼上江时言胳膊挑得不亦乐乎。
她指一件,他就宠溺买一件。
宋轻雨闭眼,身上礼服紧得她喘不过气,脚上不合脚的高跟让她走路都困难。
许是她太过安静,江时言皱眉询问。
“没看上?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品牌。”
宋轻雨抬眼,破碎红彤的眼刺痛他的心。
他心下一目了然,皱眉解释:
“孕妇的衣服更宽松,适合你现在养病。”
他靠近,想去触碰她。
周围记者却突然蜂拥而上。
“宋轻雨,身为江总白手起家的妻子,请问你如何看待沈小姐和江总的关系?”
“你认为沈小姐未婚先孕是小三吗?”
“传闻你出车祸是自编自导,只为牢牢将江总绑在身边,是真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宋轻雨。
她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看向江时言。
却见他将沈露微紧紧护在怀,神色阴沉替她回绝一切伤害。
“沈露微不是第三者,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相反,我很感谢她,在我躁郁难治的两年里,不离不弃陪在我身边。”
“如果再有这样的谣言出现,我绝不姑息!”
他维护的模样刺痛宋轻雨。
她无力垂眼,周围记者步步紧逼。
头疼欲裂,她视线越发模糊,就此昏迷。
再次睁眼,环视房内的一切,宋轻雨有一瞬恍惚。
她初中遗失的发绳静静躺在玻璃台面上。
高中时随手涂鸦的素描被精心装裱,悬挂在床头。
大学竞赛赢得的奖杯被擦拭得锃亮,陈列在置物架顶端。
过往岁月仿佛都凝结在这间房内。
江时言坐在她身侧,见她醒来,眼中的焦躁如潮水般褪去。
他轻柔地端起药碗欲喂她,却被她侧首避开。
宋轻雨眼中刺骨的冰寒狠狠扎进他心底。
他面色骤然阴沉,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随即扳过她的脸颊用力吻下。
直至苦涩的药液尽数灌入她喉间,才松开钳子。
宋轻雨红着眼拼命挣扎,可力量悬殊,她被禁锢在怀无法动弹。
耳后传来温热,江时言低声轻哄。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可露微怀了孕,不能受任何刺激。”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亲自公告,你才是江家唯一的女主人。”
“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活,好不好?”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抱得更紧。
“你看看这里,你不在的五年,我就是靠这些东西才能活下来。”
他闭眼,几近痴迷去闻她身上的气味。
“轻雨,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宋轻雨攥紧双拳,嘲讽一笑。
她声音支离破碎:“没有以后了,江时言。”
泪无声滑落,她强压心痛。
“你要真的爱我,就不会有沈露微的存在。”
她用力推开他,字字坚定。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答应离婚吧,江时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