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海涛资本”总经理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王海涛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刘艳玲。她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显然有重要消息。

“学长，”她关上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临江县那边，有重大进展！”

王海涛神色一凛，立刻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锁住刘艳玲：“马管理员开口了？”

“还没有完全松口，但防线已经出现了裂缝！”刘艳玲语速略快，“我按照你的意思，这半个月又去了三趟，没再直接逼问，就是陪他聊天，聊聊水库这些年的变化，聊聊他退休的生活，偶尔提起你父母，也只是说他们当年多么可惜，是好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我的坚持和态度让他放松了些警惕，也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他心里的负担没那么重了。昨天下午，他跟我聊起当年水库管理站的一些旧事，说着说着，情绪有些低落，然后……他像是无意，又像是终于忍不住，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王海涛屏住呼吸，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说，”刘艳玲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第三个人听去，“你父母出事那天下午，他在巡查水库大坝背水面时，在靠近救生设备存放点附近的草丛里，捡到过一把扳手。那不是普通的扳手，是那种老式的、一头是梅花口，另一头是活口的特制扳手，手柄是木质的，上面还缠着防止打滑的布条，因为样式特别，他有点印象。”

特制扳手？救生设备存放点附近？

王海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当时觉得可能是哪个维修工落下的，就没太在意，把扳手暂时收在了管理站工具房的角落里。后来你父母出事，现场一片混乱，他也就忘了这茬。直到最近我反复提起当年的事，他才猛然想起这个细节。”刘艳玲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凝重，“他还回忆起，就在那天中午，他远远看到赵老栓在水库边晃悠过，行踪有点鬼鬼祟祟，不像平时来钓鱼或者闲逛的样子。当时没多想，现在把这些联系起来……”

后面的话，不用刘艳玲再说，王海涛已经明白了。一把遗落在事发地点附近的、样式特殊的扳手，加上赵老栓这个有动机（争夺建材供应权）、有案底（合同诈骗）的人当天诡异出现……

这极有可能，就是赵老栓用来破坏救生设备卡扣，制造“意外”的工具！如果扳手上还能提取到赵老栓的指纹……

王海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两步，才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激荡。他停下脚步，看向刘艳玲，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扳手呢？还在他那里吗？”

“他说应该还在，工具房堆了很多用不上的旧东西，一直没清理。他答应我，会去找找看。”刘艳玲答道，“我已经叮嘱他，找到后立刻联系我，千万保管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太好了！”王海涛重重一拳砸在掌心，眼中闪烁着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接近真相的光芒，“艳玲，这件事你办得漂亮！只要拿到扳手，送去进行指纹和痕迹鉴定，再加上马管理员的证言，赵老栓故意杀人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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