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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急捂住嘴,“我是不是把他预备的惊喜先说出来了?”
程静扶额,“就知道你大嘴巴藏不住事。”
看着沈灵书一副呆滞的模样,她忍不住调笑,“怎么?开心疯了?”
“等会回去可别拆穿你先生,他特地叫我保密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你带他过来复查的时候。”
她才明白,原来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沈灵书将酒杯放回侍应生的托盘里,脚步慌乱地往外走。
徒留身后夫妻两人齐齐摸不着头脑。
沈灵书不停地复盘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选择隐瞒。
她知道,我一向最不准备惊喜。
沈灵书发觉这两天自己的态度特别差,所以转弯想着去买我从前最爱吃的桂花羹。
可是胡同巷口处典当行的玻璃展示柜上那枚戒指让她失神。
和七年前结婚时她送给我的一模一样。
隐隐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成型。
沈灵书抬脚进了典当行,指着那枚戒指,“我要买这个。”
老板扶了扶眼镜,“诶您运气真好,这可是我们店里目前唯一一件死当的东西。”
这句不经意的话,像是一把锋刃狠狠插进了女人的心里。
将她的胸腔各处搅得血肉模糊。
那日典当的时候,我犹豫了。
可回家的心是迫切的,手上的这枚戒指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家里,即使舟舟抽泣着喊沈灵书,“妈妈,我有话跟你说。”
从前有求必应的沈灵书却没停下脚步。
可找遍我常去的区域,毫无所获。
儿子爬上二楼,扯了扯她的衣角。
将那份礼物递到沈灵书的面前,“这是爸爸要送给你的礼物。”
那对蓝宝石耳环,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眼前这个更像是男士首饰盒。
她颤抖着手接过,
打开那份礼物,里面赫然是那对手钏。
可今日她明明发脾气质问、甚至是口不择言要将我送走时,
我却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镯子底下掩着一张小纸条,“恭喜,终于摆脱我这个傻子了。”
这份生日应当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沈灵书这几日挂在嘴边的话,以另一种形式被我亲口说出来了。
她蹲下与儿子的视线齐平,“你爸爸呢?”
舟舟抹掉眼泪,“爸爸上车走了,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没理我。”
五年前我舍身都要救下的儿子,如今再没回头看一眼。
按程静的说法,陆屿的病症在前几日已经好了。
她恍然想起,
那些要送走我的肮脏想法,孩子的排斥,甚至是她和庄铭的之间。
其实我全然知道。
神使鬼差的,沈灵书奔向抽屉。
拉开一看,里面只剩一本离婚证。
只剩下她自己的那个。
那一瞬间,像是坠入冰窟。
她的手脚逐渐变得冰冷,才意识到昨日我说的会离开竟然是真心话。
沈灵书却误以为我像从前一样只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对啊,终于摆脱这个累赘了。
这几年为我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再大的恩情都还完了。
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明明应该高兴才是,心里却像是有什么正在流失掉。
像是硬生生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让沈灵书痛到冒汗。
可是我那样的烂演技,竟然能将她骗了。
从前我是连撒谎都会忍不住耳朵通红的人。
舟舟看着妈妈失神的模样,有些不安,追问,“爸爸还会再回来吗?”
她却哄着儿子,声音哽咽,“爸爸会回来的,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听起来却更像是自欺欺人。
人人都知,舟舟是我的命。
即使痴傻了,我的潜意识里依旧容不得别人对儿子有半点不好。
往日沈灵书训斥半句,我都会将人护着,“不可以这样说舟舟。”
沈灵书想,她只需要等着我回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