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浅抽噎着指向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恐惧。
“沈昭愿骂我是狐狸精,说都怪我抢走了你......”
陆安澜的目光瞬间变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在我身上。
他抱着姜浅浅的手臂都在发抖。
“沈昭愿,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低吼着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这么是非不分,难怪亲生爸妈都不要你!”
八岁的时候,我还是不习惯一个人睡觉。
每晚都会哭着蜷缩在床脚,小声喊着爸爸妈妈。
是陆安澜发现我的不对劲。
那时才十岁的他,拍着我的肩膀,哼唱着刚学的安眠曲。
被其他小孩子隔着门嘲笑是没人要的病秧子时,
也是他牵着我的手,说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现在,陆安澜护着别的女人,对我问责。
“沈昭愿,做错了事,你就只会装哑巴吗?”
“给我跪下道歉!”
见我不动,一旁的保镖立马上前。
我拼命地挣扎,骨头开始咔嚓作响。
“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陆安澜没有相信我的话。
“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可以花钱给你治病,但是人心脏了,无药可救!”
他拿来戒尺,递给姜浅浅。
“昭愿刚刚怎么欺负你的,你就怎么还回去。”
我被屈辱地按在地上。
姜浅浅故作为难,却死死地抓着戒尺。
啪的一声,背后传来刺痛。
刚缝合的伤口被震得开裂,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衣服。
我疼得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其实从前陆安澜对我动怒过很多次。
我不好好吃药,他和我冷战一天;
我赤脚在客厅乱跑,他把我关在房间里......
每次他都说要惩罚我,可每次都只是草草了之。
事后还会亲自给我做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酒酿。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身体承受不住,怕我又一次骨折。
可现在,陆安澜再也不会纵容我了。
鼻尖一酸,眼泪猛地往下掉。
陆安澜注意到后,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原来他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啊。
姜浅浅趁机在我耳边小声炫耀。
“我就算打死你,他也不会在意的。”
最后还是陆安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够了,别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送去医院吧。”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却感觉不到半点难受。
那些早已与我融为一体的、细碎如针扎的骨痛和酸胀,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脱掉病服,换上最好看的衣服,准备远远地再看一眼陆安澜。
哪怕是看着他结婚。
可还没进别墅,我就被几个二世祖拦住去路。
“这不是陆家的病秧子吗?”
“亏我之前还以为她是陆总的童养媳,送了不少补品。”
“人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
那人说着就开始摸我的脸。
我害怕地咽着口水,想要趁机逃跑。
正好这时陆安澜的车停在不远处。
刚准备喊救命,就被人用力地捂住了嘴巴。
我拼命地用脚踹着绿植。
陆安澜闻声朝我这边看来,却被姜浅浅打断。
“那边什么都没有,今天这么重要,可不能分心。”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走吧。”
醒来后的那股精神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我彻底放弃了抵抗。
天渐渐黑了下来。
等我找回意识,最喜欢的裙子变得脏兮兮的。
指甲劈裂了好几个,身上到处都疼。
比骨头断掉、被打钢钉还要疼。
不远处别墅里的热闹更是吵得我头疼。
我再也没有看一眼陆安澜的勇气了,攒足了力气往外跑。
跑得越远越好。
当车灯在视野里迅速放大的那一刻,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