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把我压得喘不过气的巨额官司被宋钰轻松摆平。
我坐在他的私人飞机上没回头再看过一眼这个让我心痛的地方。
从此我和沈柏渊，山水不复。
收到汇款和宋家警告的律师满脸惊悚，他也没想到宋家那个一直忙着找人的疯子会管到这个事上。
他打电话给沈柏渊时，那边的人正忙着陪程语棠插花。
“沈总，那个官司的事……”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
“这种小事不要拿来和我说。”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已经离开了A市。
一直到第二天沈柏渊才发现我整夜未归。
程语棠抓着他的手晃了晃，俏皮的看着他打趣：“柏渊哥哥你怎么啦？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聋子了？”
沈柏渊愣了一瞬。
程语棠见状脸色一沉，迅速换上委屈的表情。
“都怪我，早知道柏渊哥哥是真的喜欢月月姐我就不让你陪我闹了，该走的是我才对。”
沈柏渊满脸焦急连忙抹去她的泪。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便宜货色？我最在意的肯定是小语啊。”
“林月过不了几天肯定就又要跪在门口像狗一样求着回来。”他满脸的笃定和嫌弃。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都没看到他口中我求着回来的身影。
程语棠看着路边摊起了兴致，缠着要沈柏渊带她去吃。
如果是往常沈柏渊肯定不会让她吃这些东西。
今天莫名的他看着之前和我一起吃过的烧烤店脱口而出：“那就吃这家吧。”
老板一看到沈柏渊就露出了笑。
“帅哥，两位是吧？”
“好久没见到你和你女朋友了。”
在看到他身后脸色明显不好的程语棠后老板顿时停了嘴，尴尬的笑了笑。
沈柏渊的思绪飘回那个又小又破的出租屋。
刚开始他只是想玩玩我让程语棠开心，后来不知道怎么，竟然忍下了这种环境和我住了一年又一年。
菜刚上齐，沈柏渊习惯性拿起辣罐递给对面。
“月……”
话音未落，在看清对面的人后，空落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程语棠露出僵硬的笑。
“柏渊哥哥，我从来不吃辣你忘了吗。”
沈柏渊有些失魂落魄的回神。
“算啦，这种小破店有什么意思，又脏又破，坐一会我都觉得反胃。”
程语棠拉起他的手，沈柏渊下意识避开程语棠触碰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程语棠脸上的委屈瞬间化为实质的泪珠，泫然欲泣：“柏渊哥哥，你……你嫌弃我？”
如果是以前沈柏渊肯定会抱住她好好安慰，但现在他只敷衍的摇了摇头，思绪飘远。
他想起自己作为私生子，在阴暗角落里和野狗争食的童年。
被沈家认回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私生子终究是所有人眼里的一粒沙子。
在又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的那夜只有程家的小姐程语棠愿意对他说出那句新年快乐。
太少感受到温暖，这句话就足够点燃一颗冷冰冰的心。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程语棠的记忆逐渐模糊。
脑海中清晰浮现的是我和他在寒冬里相依取暖的模样。
是我在他梦魇时句句有回应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别怕，我一直在。
沈柏渊收回手，心底那点空落感却迅速扩散，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周围嘈杂的人声，油腻的空气，都让他莫名想起和我在一起的无数个夜晚。
接下来的日子，沈柏渊开始失眠。
快半个月了，我还是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去求着找他。
没有我在的那个出租屋，安静得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去了菜市场。
一个卖鱼的大婶认出他，嘟囔道：“你是小玥的男朋友？”
“唉，那丫头命苦啊，以前天天来我这帮忙，手都泡烂了。”
“好久没见喽，你们的债还完了吗？”
沈柏渊怔愣住，喉头哽咽，像是被扇了一耳光，仓皇逃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扼住了他的喉咙。
但是报复我，和程语棠订婚，这不正是他之前所渴望的吗？
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