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着，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声音带着哭腔。
“嘉仪，是我对不起你。”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
我别过头，不想看他。
“何必再和我生一个，直接找林婉清不好吗？”
陈屿山又气又急。
“林婉清刚从国外回来，很多亲昵举动可能让你误会了。但只是习惯不同，你不要误解我！”
“她父母早亡，在国内孤身一人，我只是想要照顾她！”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泪水止不住地流，模糊了我的视线。
“对，在你眼里，林婉清需要被照顾，我一个孕妇却不需要。”
“林婉清父母没了她可怜，那外婆为了救我们丢了性命不可怜吗？”
陈屿山恍然想起，今天是外婆的忌日。
他的眼底翻涌着愧疚，他犹豫着说：
“老婆对不起。但……去世的人什么时候缅怀都可以，等你出院了，我再陪你去看外婆好吗？
“婉清生日一年就一次，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搞砸了不合适。”
林婉清在我的钢琴上动手脚是小事。
我失去孩子是小事。
忘记救过他命的外婆的忌日也是小事。
在陈屿山心中，哪怕天塌下来，林婉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屿山坐在了我的身边，语气里满满地忏悔。
“怪我，最近对你关心太少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
我伸手从包中掏出离婚协议和事故报告，狠狠地甩在他脸上。
“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
“我外婆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陈屿山瞬间面色惨白。
陈屿山颤抖着手接过离婚协议，盯了好一会儿后又看向我。
他嘴唇翕动，久久没能吐出一个字。
像是不敢相信我是真的要与他离婚。
林婉清压抑着激动侧脸过来盯着那份离婚协议，看了财产分割比例后，她不愿意了。
“你个家庭主妇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你多久没出去表演开演唱会了？”
“你居然好意思要阿屿50%的财产！”
“不过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你先提离婚，你离了阿屿怎么活？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陈屿山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像是笃定了我在开玩笑。
他玩味地撕了那份协议，在纸张的撕拉声中，他嗤笑：“你啊，真是长本事了。”
他把碎纸花扬了出去，“还会拿离婚来威胁我了。”
“嘉仪，记住，这种玩笑话，我只听一次，再也不许讲了。”
林婉清没想到陈屿山居然拒绝了离婚。
她面色发白，身子忍不住颤抖。
“阿屿，你为什么不同意啊？”
高跟鞋噔噔两步走到陈屿山面前，颤抖着问：
“难道你说的，只要我回头，你一直都在，是骗我的吗？”
陈屿山头一次没有立刻去安抚她，而是垂下眸翻着另一份文件。
空旷的房间，安静得可怕。
我从包中又掏出第二份离婚协议，直愣愣地递到他眼前。
“你如果不同意五五分割财产，我也接受二八。”
“你……”
陈屿山不可置信，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一九？陈大指挥，该不会想要我净身出户吧？”
他终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来俯身捏住我的脸颊，恨声道：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