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一瞬间的触感，冰凉，细腻，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痒意。
苏婉正在陈述的话语几不可查地一顿，像是流畅的乐章被按下一个突兀的休止符。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猝不及防地从脚踝窜上脊背，让她耳根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薄红。
但她几乎是立刻，强行压下了这瞬间的失态。她没有低头，没有看向桌下，目光反而更加锐利地迎上林舒寒，原本就犀利的反击，此刻更是带上了几分被冒犯的冷意。
“林总，资本的意志固然强大，但技术的突破和市场的选择，往往不以资本的意志为转移。我相信，一个健康的合作关系，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共同目标的基础上，而不是单方面的绝对控制。”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语速更快，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林舒寒试图掌控的核心。
林舒寒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看着她强自镇定却更显锋芒的眼神，桌下的脚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恶劣的固执，又轻轻蹭了一下。
林舒寒OS：苏婉，你还会为我失控，哪怕只有一秒。
苏婉的手指在桌下悄然收紧，指甲陷入掌心。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这个混蛋！五年了，还是这么……擅长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扰乱她！
“看来，我们在基本原则上的分歧很大。”苏婉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建议暂时休会，双方都需要冷静一下，重新评估彼此的底线。”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
林舒寒看着苏婉眼中那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火和一丝狼狈，终于缓缓收回了桌下作乱的脚，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商业表情。
“可以。”她淡淡开口，“休会半小时。”
谈判暂停。
苏婉几乎是立刻起身，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脚步比平时略显急促。
林舒寒看着她近乎逃离的背影，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已经凉透了，苦涩异常。但她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林舒寒OS：苏婉，你的防线，并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固。
而快步走进洗手间的苏婉，反手锁上门，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微微喘息。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反复拍打着脸颊和依旧发烫的耳根。
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眼含愠怒、脸颊泛红、气息不稳的自己，她低声咒骂，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林舒寒，你还是这么混蛋！”
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回荡，带着五年都未曾消散的，无奈与悸动。
——第二卷 · 第四章 完——
谈判不欢而散的阴云尚未散去，另一场更大的风暴已悄然酝酿。
林舒寒刚回到办公室，助理便面色凝重地递上一份紧急简报。
“林总，刚收到确切消息。国际资本‘黑石’亚太区的负责人李哲，昨晚抵达深城，今天上午已经与‘幻镜’团队进行了初步接触。开出的条件……比我们优厚很多，估值高出百分之二十，并且，不要董事会席位。”
林舒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石。以资本运作凶狠、追求短期利益最大化著称，在投资圈内毁誉参半。他们看中“幻镜”，绝不是为了长期的技术培育，更像是看中这块肥肉，准备快速催熟、包装上市，或者直接转手卖给产业链巨头，赚取巨额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