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是结束。
而是……一种无声的回应,一种隔着五年时光,冷静而克制的,对视。
与此同时,林舒寒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提示新邮件。
她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点开。
来自苏婉的回复,内容专业,解答清晰。她的目光迅速掠过正文,直接跳到末尾。
“苏婉。”
后面,跟着一个清晰无比的句号——“。”
林舒寒的心脏,像是被那个小小的标点符号狠狠击中,猛地一缩。
她看着那个句号,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靠向椅背,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指缝间,有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
她懂了。
这不是结束。
这是开始。
是她们之间,一场新的、用商业包装的、无声的战争与和解,共同拉开的序幕。
——第二卷 · 第三章 完——
启航资本的顶层会议室,气氛如同窗外积聚的乌云,沉闷而压抑。长长的黑檀木谈判桌两侧,泾渭分明地坐着“启航”与“幻镜”的团队。
今天,是决定性的投资条款谈判。
林舒寒坐在主位,一身铁灰色高定西装,衬得她面色愈发冷峻。她指尖夹着一支万宝龙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哒、哒”声,像是在敲打着倒计时。
苏婉坐在她对面的中心位置,依旧是那身沉稳的深灰色套裙,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迎风而立的白杨。她的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文件,眼神锐利而专注。
谈判从估值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苏总,‘幻镜’的技术前景我们非常认可,但基于目前的市场规模和你们尚未完全跑通的商业模式,800亿的估值,启航无法接受。”启航方的财务总监率先发难,语气强硬。
“李总监,”苏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的估值是基于核心专利的独占性、技术壁垒的高度,以及未来三年在消费电子和工业设计领域可能带来的颠覆性变革。市场会用脚投票,我相信启航的眼光不会局限于当下。”
“独占性也需要市场的检验……”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估值、股权稀释、董事会席位、对赌协议……每一个条款都牵扯着巨大的利益和未来的控制权。
林舒寒大部分时间沉默着,如同蛰伏的猎豹,只在关键时刻,抛出最致命的一击。
当谈到董事会席位时,林舒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启航作为领投方,并且是最大的机构股东,要求三个董事会席位,并拥有一票否决权。这是原则问题,苏总。”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定苏婉,带着资本方天然的压迫感。
一票否决权!这意味着即使苏婉作为创始人兼CEO,在重大决策上,也可能被林舒寒一票卡死。
苏婉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锋芒的弧度。
“林总,您的原则,我理解。但‘幻镜’的原则是,技术驱动,创始人主导。我们可以接受启航派驻两位董事,参与决策,但一票否决权,绝无可能。”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否则,我们宁愿放弃这次融资。”
苏婉OS:林舒寒,你想像控制澜海一样控制“幻镜”?控制我?休想!
空气仿佛凝固了。谈判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桌下,林舒寒穿着尖头细跟高跟鞋的脚,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混合着警告、试探和某种隐秘冲动的意味,悄无声息地向前伸去,然后,不轻不重地,用冰凉的鞋尖,侧面蹭过了苏婉裸露在外的、纤细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