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周幸没再多说什么,最后嘱咐了句早点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她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人是情感动物,哪怕你表现得再理性,再客观,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私分明。公事里有不合,也必然在私下的关系里划出口子。结果现在,一个满不在乎,一个毫不行动,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有病。
下过霜的清晨空气冷冽清新,温尔雅推开大门,任凭寒风钻进她的怀里。门口没有人,巷子口也没有车。她猜到了,但如果说有了心理准备就能做到毫不失望,那是假的。
不去管他,她今天可得早点到,经此一遭,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公司还不如把她杀了。为了不让自己今天显得那么灰头土脸,她从起床后就在衣柜里翻来找去,试图通过打扮出来的气场掩盖掉心底的无力。试了一圈,她套上了去年徐惊夏帮她选的一件暗紫色大衣。
今天的温度,这么穿是有点冷的,无所谓,不会比她的心更冷了。
周幸比她先到,办公区里就这她们俩。两人碰面后,先是头往各自旁边一歪,扯出一对无奈认命的笑,之后就一人端着一杯热水窝在桌子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希望等人陆续到齐也不会有人来过问。认识这么多年的默契竟然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最淋漓。
宁越向来早到,没想到今天有人抢在他前面,不过看清背影后尴尬得什么都没说,Winter的其他人来到也都安静坐着。直到最聒噪的钟桐也识趣的坐定,她俩才松了一口气。
一低头,向大总监的指令已经下达,温尔雅皱着眉头看完消息,终究放弃了挣扎。消息内容很冰冷:“既然来了就按昨天开会说的办。我们已经往前推进了不少,你去找唐锐碰一碰进度。”
周幸也同样收到了消息,昨天她没在,剧本是Winter的策划孔义祯和汉唐副编黎微一起改的,她现在成了被通知人。
又重新磨合了一上午,氛围开始重新变得融洽,施秋华从清早就注意着温尔雅的情绪,看她现在又坦然说笑,心里才算舒服。
现在唯一的不对劲,是范西文没来。毕竟是公司的总技术官,两头跑是经常的事,大家本以为这次也一样。谁料中午聊天时一对账,大家发现他不是灵活工作,更像是旷工了。
也怪上午工作的太顺利,没什么非他范西文不可的地方,大家愣是这会才想起来关心他。有一个人倒是从早上出门就开始惦记着烦他,但她能忍啊,她不问啊,她会装啊。
罗璟颐给范西文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明启才知道,昨天还生龙活虎的范总今天发高烧了,难受到连家门都没能出来。明启整个上午都在开会,忘了告诉这些人。
“怎么回事,咱领导病了?”罗璟颐听得真切,却还是用疑问的语气说了出来。
“严重吗,要不要问问在哪家医院,咱们去看看?”岩觉好奇地问。
罗璟颐摇摇头,“得了吧,少拍马屁,他没去医院,在家躺着呢。”
老板生病在家,员工们没有办法,可是被温尔雅听去了,在她这儿就不是能不能管,而是想不想管的问题了。
她眼前最先浮现的是昨天范西文那副操控全局还要装无辜的样子,接着是自己晚上因为剧本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以及想要他一句话却整晚没等来的样子,心里暗咒一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