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着腰，难受得发抖，不受控制地扬高声音刺他，

「你说出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

我想扯出一抹笑，眼泪却控制不住下落。

雨水泪水汇聚成一滩水洼，倒映着我狼狈狰狞的脸。

「别说信你，我现在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至极。」

他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不是的，阿锦，这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

「我和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擦了一把泪，讽刺道，

「说不出来了，是么？」

他苍白着脸，就连唇色也血白。

伞早就在刚刚的拉扯中掉落在地，沈星怀的头发湿哒哒的搭在额前。

我说：「离婚吧。」

沈星怀瞳孔倏然缩紧，仿佛听错了般不敢置信道，

「什么？」

我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离婚吧，沈星怀。」

「我没办法再继续和你在一起了。」

话落，我转身离开，背对着他警告道，

「别跟上来。」

脚步声微顿，我只能听到从他喉头溢出短促而又悲痛的声响。

……

离开家后，我订了个酒店，并很快找到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可律师上门时，沈星怀闭门不见，也不同意签字。

当晚，我就收到了沈星怀的短信。

别闹了。

我看着这三个字，愤懑和悲凉自心底席卷而上。

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这样的消息。

因为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不只是因为清楚，我有多爱他。

更是因为，这些年，我因为眼盲，吃穿用度都靠他。

所以，他不认为我有离开他的资本。

我紧紧捏着手机，骨节甚至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睛酸涩不已，却再也落不出泪来。

我推开窗户，仰头看着天，雾蒙蒙一片。

我轻声呢喃，「沈星怀，我绝对不会回头。」

沈星怀没有回复，却一直不肯签署协议，

我只好拿着文件回家一趟。

他坐在客厅，听到声响，猛地望回来。

四目相对间，沈星怀眼底迸发出惊喜。

他把我一把抱进怀里，声音有些闷，

「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

像几夜都没睡觉，下巴处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别和我说离婚，好不好？」

他温热的体温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宛如海浪冲击着我，让我忍不住想干呕。

我使劲挣脱几下，推开他，冷声道，

「沈星怀，签字吧。」

沈星怀神色一僵，瞬间恼羞成怒，

「你闹够了没有？」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一种荒谬感从胸腔翻涌席卷，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所有压抑住的怒火和委屈在此刻迸发了，我控制不住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力度大到我的手都火辣辣的疼。

我怒不可遏道，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

「我想怎么样？」

我嗤笑一声，

「我说了，我只想跟你离婚。」

他被我的模样吓到，甚至你来不及顾自己唇角溢出的血丝，赶忙上前扶住我的肩膀。

却被我避开来。

「别碰我，我嫌脏。」

沈星怀的身体猛地一抖，眼睛蓦然变红。

眼底满是错愕和受伤。

「能不能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他近乎恳求道，

「阿锦，你不要我了吗？」

眼泪突然就从我的眼眶中滑落。

因为同样的话他曾经也说过。

眼睛刚失明时，我脾气暴躁易怒，浑身都充满着负能量。

偶尔听到别人议论，说沈星怀优秀，刚毕业就是行业新贵。

而我只是个瞎子，我和他一点都不般配。

这些刺耳的话一窜进耳朵，我的情绪就会瞬间崩溃。

最后，自暴自弃和沈星怀提了分手。

当时的他，就是这样了，哭红了双眼问我，

「阿锦，你不要我了吗？」

密密麻麻的刺痛一瞬间充斥心脏。

我沉默很久，才近乎沙哑地开口，

「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不想走到诉讼离婚那一步。」

说着，我把之前保存的那些录像摆在他面前。

以及当初他哄骗我签下的那份协议。

沈星怀如遭雷击，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我却笑了笑，轻飘飘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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