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店员识趣地退到一旁，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苏意欢的心跳得像擂鼓，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小声问：“不好看吗？”
他起身带倒椅子时，金属椅腿在地毯上拖出“刺啦”一声轻响，惊得苏意欢睫毛颤得更厉害。他走到她面前站定，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她能闻到他西装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和高中时他把校服外套披给她时，味道一模一样。他伸出手，似乎想碰她的裙摆，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怕惊扰了眼前的美好。
“好看。”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太好看了。”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从她微颤的睫毛，滑到她泛红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紧握的指尖上。记忆忽然像潮水般涌来——高一那年穿着校服、被拖把绊倒的女孩；雪地里抱着画夹、睫毛沾着雪花的女孩；大学画室里专注调色、鼻尖沾着颜料的女孩……那些画面与眼前穿着婚纱的她重叠在一起，让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原来乖乖女穿婚纱，这么要命。”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又藏着满满的骄傲。
苏意欢被他说得脸颊更烫，伸手想去捂他的嘴，却被他轻轻握住。他的手心很热，带着点薄汗，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别动。”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让我好好看看。”
婚纱的裙摆很大，两人站得很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程晏川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蕾丝上，那里别着枚小小的胸针——是他特意让设计师加上的，形状是只歪歪扭扭的猫，和高二那年他刻的木雕一模一样。
“喜欢这个吗？”他轻声问。
苏意欢点点头，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汹涌的欢喜，像积攒了七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怎么哭了？”程晏川慌了，笨拙地用指腹替她擦眼泪，“是不是不好看？不喜欢我们再换……”
“不是。”她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太喜欢了。”
喜欢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喜欢他把她的喜好藏在细节里，喜欢他从高中到现在，眼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程晏川把她轻轻拥入怀中，动作小心翼翼的，怕弄皱她的婚纱。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欢欢，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我也是。”她把脸埋在他的西装外套里，闻着熟悉的皂角香，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店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婚纱的女孩靠在男孩怀里，男孩的手轻轻护着她的后背，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在地毯上交织成一个温暖的形状。
“需要帮两位拍张合照吗？”店员笑着问。
程晏川点点头，扶着苏意欢的肩站好。他刻意挺直了背脊，想在照片里显得更挺拔些，却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偷偷侧过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苏意欢的脸颊瞬间爆红，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照片洗出来后，被程晏川设成了手机壁纸。照片里的苏意欢穿着婚纱，眼角还带着泪痕，程晏川站在她身边，西装笔挺，嘴角却偷偷扬着，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