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抛夫弃女回城,乡下丈夫找上门


翌日下起阵雨。

因为整夜的梦魇,许惟清又开始烧了起来,病情反复。

本以为江野会上门,等了一天,对方却不知所踪,反倒是周月和吴山来了一趟。

“这儿也太简陋了。”

知青所虽然挤了点,也好过这个院子连围墙都没有。

世道不太平,乡下更是民风彪悍,村里不少地痞流氓,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知青住在这种鬼地方可想而知有多危险。

即便没有人祸,山上若是有野兽下来,也指不定要出什么意外。

吴山巡视一圈,啧啧叹气。

转眼见她躺在床上,脸上氤氲着病色,不似寻常那般冷傲,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味,心下微颤。

“惟清,只要你开口,我们肯定帮你说服村长,让他同意你搬回知青所。”

周月也道:“是啊惟清,这里不太安全,要不你还是——”

周月想劝她放低姿态。

“好啊。”没等她劝完,许惟清就道,“其实我也不想住在这儿,但我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吴山,要不你现在去帮我劝劝村长?”

本以为以她清高的性子不会轻易松口,不曾想她不按套路出牌,都不用他们多劝就主动请求帮忙。

吴山看着她笑意吟吟的脸,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又不是傻子,再怎么急色也不会初来乍到就因她得罪村里人。

许惟清算准了他的心思:“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吴山嘴硬,“我有空肯定帮你说,只是......你别抱太大希望。”

“咳咳,我看这雨也下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没等许惟清应和,也不管周月有没有跟上,他扭头就跑。

周月一脸尴尬,匆匆道别:“好好照顾自己。”

许惟清轻“呵”了声。

废物......

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动静。

许惟清还以为是吴山那块狗皮膏药去而复返。

“还有什么——”

“江野?”

许惟清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天。

雨初停,天刚黑下来。

“你怎么来了?”

他今天有点奇怪,一直低着头。

“我来给你修房子。”

“现在?”

“嗯。”

他终于抬头。

许惟清只和他对视了眼,他的耳朵瞬间红透。

他真的很容易害羞。

村里人十七八当爹当妈的比比皆是,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不应该这么纯情。

但一两次装起来简单,多了就不像了。

“晚上比较凉快。”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完兀自开始忙活。

许惟清倚在卧室门前,看着他在不远处忙上忙下。

他没主动搭话,许惟清便也沉默。

阴雨天,煤油灯,雨后夏蝉鸣叫,还有两个沉默的影子,构成许惟清第一个在乡下夜晚清醒的的记忆。

她逐渐起了倦意。

“搭好了......”

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许惟清猛地睁开眼,抬眸他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位置。

“回去睡吧。”

“晚安,许知青。”

他眼神中带着清澈的笑意,隐隐有些羞涩。

许惟清再怎么心硬如铁也不禁回以微笑:“晚安,江野。”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

在此期间,许惟清病情反复。

周月每日都要来上两次给她送餐,吴山许是觉得那日丢了面子,安分许多。

与此同时,村里关于她的闲话越来越多。

家门口时不时有“偶然”经过的村民探头探脑,其中不少鬼祟的男人。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许惟清晚上不敢深眠。

“不行,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实在危险,还是跟村长求一下情回知青所吧?”

昨晚有野猪下山,许惟清差点儿被攻击。

幸亏江野修的门质量好,最后对方也及时赶到,赶跑了野猪。

许惟清拒绝:“不用,我晚上关紧门就好。”

村长为了村集体荣誉将她赶到这儿,不可能轻易松口,求情只会加快消耗对方对她不多的同情心。

再者她也的确有小姐病,无法习惯与人一起睡在大通铺上。

知青们和她一样都是外来人,与其花费时间和那些人斗智斗勇,不如想办法和村民们搞好关系。

这两日她想了许多,心下已有计较,就是不知道江野能帮她到什么程度,得尽快找机会试试对方虚实。

“明天起你不用给我送饭了,这样你也能多点时间休息。况且再这样下去,知青所的人该有意见了。”

知青所吃的大锅饭,口粮按人头定量供给,想吃点好的得自己开小灶。

不干活还吃公家饭势必引发其余人的不满,许惟清不想连累她。

这几日确有知青对自己每日来小院送饭的行为有怨气,周月犹豫半晌,终是妥协:“那行......你有需要再找我。”

二人正聊着,江野找上门。

“许知青,你在吗?”

听声音,是从院门口传来的。

周月抬头往外看了眼:“江野来了......”

接着扫了眼周围:“这些都是他帮忙弄的吧?”

当初那个破败的鬼屋已经焕然一新。

江野每日用半天干完公家的活,下半日便来帮她修缮房屋。

如今整个院子除了没有围墙,家具少了些,倒也什么都不缺。

“你和他关系好像很好。”

江野每次来都避开了人,周月还是头一回撞见对方。

他不仅帮许惟清修了房子,还每天顺便把许惟清那份活儿干了。

他当初说的一人顶三个用指的不止搬行李。

许惟清神色淡淡,只道:“他心肠好,大家都知道的,不是吗?”

再怎么好心肠也不可能帮别人挣工分,但她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周月不好再说什么。

又听她道:“对了,桌子上的麦乳精帮我还给吴山。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胃不好,消化不了。”

罐子里的东西只剩个底,还是受潮的,真难为他千里迢迢把东西从北方带过来。

周月一脸惋惜:“这可是好东西,其实吴山他......”

“我和他合不来。”为避免她以后还在自己面前替吴山求情,许惟清直言不讳,笑了笑,“当然,这和你没关系,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要是觉得困扰,可以离我远点,麻烦你了。”

她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伤人的话,周月不由瞪大眼睛,表情有些受伤。

长痛不如短痛,许惟清心硬如铁不为所动。

一个闲时说两句话的朋友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反而要花心思维持,时刻顾忌对方喜好,仔细算来实在得不偿失。

只希望她以后莫要再在自己面前替吴山说话。

周月被她伤到,语气低落:“我明白了。”

她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掺和你和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她特地停下朝江野打招呼:“惟清在里面等你,你可以进去了。”

她长相虽不算突出,但比起乡下的姑娘胜在白净,且性情温和,干活又利索,较之高高在上的许惟清和泼辣的叶文秀,更易讨人喜欢。

同一批知青里,除了长袖善舞的吴山,就她风评最好。

按照设想,江野理应热情回应她。可对方却神色冷淡,与旁人面前热心的模样完全不同,怕是更不及对许惟清的万分之一。

江野淡淡回了句:“周知青。”

周月闻到一股肉味,瞥了眼他怀里抱着的布袋,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给惟清送东西?”

“嗯。”

他语气敷衍,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周月笑容僵在嘴角。

奇怪,这人不是个老好人吗?怎么对她会是这种态度?

“周知青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他神色不耐,似是半秒都不想等,扭头三步作两步冲进院中。

没一会儿,许惟清房中传来他激动的声音,与方才判若两人。

“许知青,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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