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劝，可看着苏妧已经转回头去看数据单的侧脸，那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冷淡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从来没跟人这么低声下气过，更没被人拒绝得这么干脆，尤其是被以前对他言听计从的苏妧拒绝，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点慌——他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失去她，失去对她的掌控力。

“你……”墨凛辰张了张嘴，语气软了点，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你再考虑考虑，渠道我帮你留着，什么时候想进了，随时找我。”

苏妧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淡得像没听见，手里的笔已经在数据单上圈画起来，显然是不想再跟他纠缠。

墨凛辰站在原地，看着她专注工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想靠近，又被她的冷淡推开；想帮她，又不知道她需要什么；想质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又没立场开口。最终，他只能重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工作室，脚步比来时沉重得多。

门关上的瞬间，林薇才敢小声开口：“苏姐，恒隆奢品汇真的好可惜啊……那可是能直接接触到高端客户的渠道，我们自己敲开门，得花多少时间啊？”

苏妧放下笔，拿起那支试香纸，放在鼻尖又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时间花得久没关系，重要的是走得稳。靠关系进去，别人只会记住‘墨凛辰的渠道’，不会记住‘涅槃的香水’；靠自己的实力进去，别人记住的才是‘涅槃’本身——你觉得，哪种更值得？”

林薇想了想，用力点头：“还是苏姐想得远！靠自己才硬气！大不了我们多等几个月，等大赛拿了奖，让那些高端渠道主动来求我们！”

苏妧笑了笑，拿起大赛细则单，眼神重新变得斗志昂扬——她要的从来不是走捷径，而是靠自己的能力，把涅槃做成真正有分量的品牌，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打压她的人，都抬头看着她。

而工作室门外，墨凛辰坐在车里，助理小心翼翼地问：“墨总，恒隆那边还留着渠道吗？”

墨凛辰看着工作室的窗户，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苏妧和林薇的声音隐约传来，听起来很热闹。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却坚定：“留着。另外，再盯着她的工作室，看看她需要什么——不用让她知道，有需要就直接帮她办。”

她现在不想接受我的帮忙，没关系。墨凛辰握紧方向盘，心里第一次有了种“慢慢来”的想法，我有的是时间，等她想通了，总会知道我是为她好。我不会放弃的。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这种“不放弃”，已经不是以前对“棋子”的掌控，而是开始在意一个人的、笨拙的前兆——追妻火葬场的序幕，正在他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不甘心的坚持里，悄悄拉开。

工作室的调香台上，淡金色的“复仇女神”小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苏妧正用滴管精准调整琥珀的用量，每加0.01ml，就用试香纸蘸取一点，放在鼻尖轻嗅——胡椒的锐度已经压下去了，柠檬的清透和檀木的沉稳刚好平衡，就差最后一点琥珀的温润，让后调更有韧性。

“叮咚——”门口的快递铃响了，林薇跑过去取，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纹边的深红色信封，厚度足有半指，摸起来是厚实的绒面卡纸，边角印着精致的银线花纹，一看就不是普通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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