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爸爸的审讯室里，他还在负隅顽抗，坚称自己只是带我玩，是人贩子栽赃陷害。
警察将李阿姨的招供录音播放给他听。
录音里，李阿姨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说自己是被威胁的受害者。
听到这些，他瞬间暴怒，拍桌子站起来：“是她！
是这个毒妇！”
“张建国，请你冷静。”
“我冷静个屁！”
他红着眼睛咆哮。
“她天天在家咒骂小洁，说小洁会克死她肚子里的儿子！
她还说，要么送走小洁，要么她就去打胎！
我能怎么办？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没了吧？”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李阿姨的恶毒，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保住儿子而被迫犯错的可怜男人。
“她比我更狠！
是她先提出要把小洁送走的！
我一开始还不同意呢！”
审讯警察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从桌上拿起一个录音笔：“是吗？
那你听听这个。”
播放键按下，传出他和赌友的通话声音：“放心，很快就有一大笔钱了，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
“哥们，你别糊弄我啊，你哪来那么多钱？”
“呵呵，处理一件不值钱的旧家具罢了。
卖了它，咱们就发财了。”
“什么旧家具这么值钱？”
“别问那么多，反正是个累赘货，早该处理掉了。”
录音戛然而止，审讯室陷入死寂。
爸爸的脸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旧家具？”
警察重复着这三个字，“张建国，原来你女儿在你眼里，连人都不是。”
“我……我那是……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很爱女儿，被逼无奈才犯错的吗？”
他所谓的“爱子心切”和“被逼无奈”的虚伪面具，被彻底撕碎了。
什么保护儿子，什么夫妻感情，全都是假的。
他只是个嗜赌成性的赌鬼，为了钱连亲生女儿都能卖掉。
曾经恩爱算计的两个人，此刻在不同的房间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方，丑陋不堪。
什么夫妻情分，什么共同利益，一旦出事就立刻反目成仇，恨不得把对方踩进泥里。
我飘在审讯室的玻璃外，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丑态，心中最后一点对“爸爸”的孺慕之情也烟消云散了。
我不哭了，只是觉得很可笑。
为了这样两个人，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想做一个“好孩子”。
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生怕做错什么惹他们不高兴。
现在想想，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