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将他推开,努力克制自己不扇他一巴掌。
是啊。
我赌气开口道:不然当初又怎么会霸王硬上弓,一定要帮你绑到岑家呢?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江宴山眼里有一瞬间的慌张,转而才注意到我额角的伤口和脖子上的勒痕,他才回过味来。
一瞬间,他眼里升起腾腾杀意。
沙场上淬炼而成的强大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本就吓得腿软的歹徒更是跪地接连求饶。
下一秒,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江宴山转身走向我,眼里的冷冽之色还未消融。
对不起,我……还没等他说完,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天哪,这是怎么了?
一道身影快速闪到我跟前,仔细观察我身上的伤口,随后将我扶起。
没等江宴山问,我先开口了。
这是我未婚夫婿,蒋昭青。
江宴山离开时,身影带着我不能理解的落寞。
他已有乐芜,人生回到了最开始的轨迹,为何又突然亲我?
蒋昭青为我处理额角伤口时,见我盯着江宴山离开的方向,开口道:你若在意他,又何必气他?
我回过神来,极口否认:才没有!
况且当初你救了我,我答应了会陪着你一直守着这儿的,不会食言。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反驳我。
蒋昭青是这医馆的主人。
三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得以脱离賎籍,成为良民。
可这本就民不聊生的边关,突然流传起了疫病。
阿梨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没有挺过去。
我躺着等死时,蒋昭青救了我。
此后,我就在他的医馆住了下来,帮着他整理药材,也跟着他学医术。
医馆里的很多药都是他出去找的,因此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
他是个很好的人。
这几年来战事不断,民不聊生。
除了朝廷遣来的将士官员,留在这城中的大多是些病弱老人。
他们说,落叶归根,就算死也不想死在外头。
所以眼睁睁看着儿子女儿收拾包袱逃往外地寻求生路,自己留在这座空城里等待死亡。
我刚来时,这医馆就有规定,对城中百姓医治不收钱。
百姓们很是感激,每次来看诊都会带来家中所剩不多的粮食。
有时是大米,有时是馒头。
蒋昭青能拒的都拒了。
只有那些老人板起脸来眼瞅着就要发脾气,他才会收下。
自那天起,江宴山不再故意折磨我。
即使碰上给乐芜把平安脉的日子,他也只是对我视而不见。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直到乐芜突然早产。
她发作得突然,吓坏了江宴山。
这城中连年轻妇女都少,更别说稳婆。
迫于无奈,我硬着头皮上了。
还好有蒋昭青在帐篷外指挥,一切还算顺利。
乐芜平安诞下一个男孩儿。
她睡过去很久才醒过来,脸色苍白。
我抱着孩子递给她时,她直掉眼泪。
快别哭了,以后容易头疼。
她伸手抚上孩子的眉眼,眼里都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