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毫无动静。江芜的心悬在嗓子眼，指尖因用力而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暖光中，竟与那灵气融成了淡淡的粉。

直到半个时辰后，姜僵僵眉心的符咒忽然闪烁了一下，极微弱的红光如星火般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

“有用！”江芜连忙将更多灵力注入净空玉。

暖光愈发炽烈，妖丹的幽蓝渐渐转淡，而姜僵僵青白色的脸颊上，终于泛起一丝极浅的血色。

他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原本冰凉的指尖竟有了一丝暖意，鼻腔里溢出的气流也比先前稍稳了些。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妖丹已缩成鸽卵大小，光泽黯淡如石。

江芜将最后一缕灵流渡过去，净空玉的暖光也稀薄得近乎透明。她瘫坐在地，看着姜僵僵天庭那道重新凝出淡光的符咒。

小家伙的胸膛微微起伏，虽依旧微弱，却比昨夜那近乎停滞的气息鲜活了太多。

只是他眼睑上的青黑未褪，唇色依旧苍白，偶尔蹙一下眉，像是在承受着无形的痛楚。

江芜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点刚回来的暖意脆弱得仿佛一吹就散。

她知道，这点生机远远不够。但至少，她没彻底失去他。

她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姜僵僵，将他收进储物袋。

雾隐泽的水面已恢复平静，那片泛着蓝光的灵草丛中，血莲灵髓依旧立在那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提剑踏入没过脚踝的淤泥。

方才玄鳄肆虐的痕迹仍在，泥沼中散落着鳞甲碎片与暗红血迹，提醒着她昨夜的凶险。

血莲近在眼前，她却没有半分喜悦，只觉得那抹红刺得人眼疼。

指尖触到血莲花瓣的瞬间，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带着草木的清冽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江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摘下花蕊处的灵髓，那滴玉髓离体的刹那，整朵红莲便迅速枯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雾中。

江芜寻了处干燥山洞开始修炼，她没有立刻动用灵髓，而是先运转起自身灵力。

断云岭修炼的底子尚在，炼虚后期的壁垒隐隐松动，只是昨夜的伤势与心神激荡，让灵力运转得滞涩无比。

江芜强迫自己沉下心，一遍遍梳理着紊乱的经脉，将那些因绝望而溃散的灵力重新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灵力终于恢复平稳。她睁开眼，看向枕边那滴莹润的血莲灵髓，眸中再无半分犹豫。

指尖捏住灵髓，将其送入口中。那玉髓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远比地脉灵气更为磅礴的暖流，顺着喉咙涌入丹田。

不同于玄鳄妖丹的狂暴，血莲灵髓的灵力温和却极具穿透力，所过之处，滞涩的经脉竟如被温水浸泡般舒展开来。

江芜立刻引导着这股灵力冲击炼虚巅峰的壁垒。

起初，那壁垒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灵力冲撞其上，反弹的力道让她经脉隐隐作痛。

她咬紧牙关，想起师尊转身赴死的背影，想起姜僵僵倒在泥沼中的模样，将所有的悔与恨都化作冲劲，驱动着灵髓之力一次次撞向那层屏障。

丹田内的灵力越来越炽烈，几乎要撑裂躯体。

江芜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脸色因剧痛而发白，却始终没有停下。她能感觉到，那层壁垒正在松动，已出现细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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