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悬在碘伏瓶上，玻璃珠坠子突然滚进患者掌心。
许朝阳俯身去捡时，防火服领口垂下的橡皮鸭擦过她手背：“医生现在相信光会转弯了？”
“什么？”
她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星河。
男人沾着煤灰的指尖轻点她胸前的琥珀珠子，虹膜里映出二十年前配电房漏雨的星空：“我说彩虹糖第一颗永远是柠檬味的。”
呼吸面罩突然腾起白雾，监护仪的滴答声漏跳两拍。
程暖的白大褂袖口扫过他小臂，橄榄绿弹珠从防火服口袋滚落，在瓷砖地上画出一道晶莹的银河。
许朝阳踹开天台防火门时，防护面具里凝着十二月的霜。
程暖蜷缩在废弃担架旁，护士服溅满化学试剂的靛蓝，像暴风雨里折翼的凤尾蝶。
“防护服！”
他扯开密封袋的手在颤抖，呼吸面罩的系带缠住她发间的银蝴蝶。
程暖突然按住他开裂的虎口，樱桃小丸子创可贴已被血浸透：“你总是学不会包扎。”
化工园的火光把夜空烧成紫红色，许朝阳突然摘下面具。
他眉骨新添的伤口渗着血珠，蜜色脸庞溅满灰烬，却比星空更灼目：“当年配电房铁盒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吞没尾音。
程暖被扑倒在水泥地时，后脑垫着他宽厚的掌心。
许朝阳的防火服在热浪中鼓起，二十颗玻璃珠从撕裂的口袋倾泻而出，最亮的琥珀色那颗正巧滚进她白大褂口袋。
“抓住光。”
他在她耳畔低喘，指腹抹过她沾灰的脸颊。
程暖忽然摸到他后颈的旧疤，童年雨幕里的面包车尾灯在记忆深处亮起，比化工园的火光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