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那形状分明是往生轿的轮廓。老张哆嗦着指向天空:“纸……纸人在飞!”
暴雨中飘荡着数以千计的纸轿夫,它们的獠牙刺破宣纸面皮,眼眶里嵌着活人的眼球。当首的纸人抛出缚尸索,我翻身滚下墓坑的刹那,铁索擦着耳际飞过,将拾骨匠头子拦腰截断。
“回店里!”我拽着老张冲上皮卡车。后视镜里,纸人军队正在组装巨大的轿架,轿帘是用人皮拼接的往生纹。轮胎碾过水坑溅起的血雨中,我瞥见柳寄雪的身影在轿帘后梳头。
殡葬店的卷帘门扭曲成麻花状。我踹开变形的铁门,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退三步——所有纸扎品都活过来了。童男童女手持引魂幡跳着傩舞,纸马的眼珠随着我们移动,货架上的骨灰盒正在渗出脑浆状黏液。
地下室传来重物撞击声。我握紧陈老留下的铜钱剑冲下去,在踏入最后一级台阶时,我被腥臭的液体淹没腰部。原本存放棺木的仓库变成了黑水潭,水面上漂浮着殡仪馆失踪员工的尸体,他们的胸腔都被掏空,尸体被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那是什么鬼东西!”老张指着水潭中央尖叫。漩涡中心升起青铜鬼门,门环上拴着的铁链正拖着具腐烂的尸骸——是三天前下葬的赵阿婆!她的腹腔被改造成祭坛,供奉着双生钉和我的生辰八字。
我摸出父亲留下的翡翠扳指按在鬼门上,门缝里突然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最前面的那只手腕系着褪色红绳,绳结样式与柳寄雪尸体上的一模一样。当那只手抓住我手腕时,熟悉的檀香味让我浑身剧震——这是母亲下葬时的熏香味!
“冬至,快毁掉……”父亲的鬼魂从门缝挤出半张脸,话未说完就被黑发缠住咽喉。我发疯似的用桃木剑劈砍黑发,可是剑身却穿过灵体直刺入门内。翡翠扳指突然发烫,门内传来柳寄雪的冷笑:“时辰到了。”
整座殡葬店剧烈震颤。我拽着老张逃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