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等待着他的复仇。
迎来的却是带着微寒的拥抱。
裹挟着放弃一切的决心，力气大到要将我揉断。
“我不想做……我什么也不想做！”
他明明拼命压抑着，却还是无可奈何地溢出嘤咛。
“你是什么人？
真当自己是悲天悯人，兼济天下的圣人菩萨？”
我使劲推开他，毫不留情地嘲讽。
“我不是。”
他眼中闪一阵兵荒马乱，俯身将我拽回怀中，潮气更浓。
“那日我护住那只飞蛾，只是想将它带回去做成簪子送与娘亲。
我不是要救它……
我不是圣人，心里亦装不下太多。
鸟兽走狗，虫豸骄人，我统统不在意。
元祐，只有你，我放不下你……”
我惊愕到不敢呼吸，不明白他何时生出了如此浓厚的情感。
男人把头埋入我的颈间，哽咽着，语气幽怨，更似自责。
“那日你送我香囊，我便已猜出一二。
当成男子养的姑娘，又怎会习得女红。”
我瞳孔一震，原来他早就知道。
“你既知道，为何……？”
“我爹贪墨已久，若非他连年私售官粮，十六郡又怎会因一场大雪饿殍千里。
我与他道不同，本就以他为耻。
原想着借此警醒他改邪归正，没想到竟会害得全家人头落地。”
他眼尾一红，定定地看向我。
“更何况那香囊是你亲手所赠，我怎会不接。”
我哑然失笑。
为生民立命，换来全家共赴黄泉，这代价未免太沉重。
“值得吗？”
我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丝轻叹从我颈间溢出。
“不值得。
所以自那之后，我试过恨你。
我荒唐地以为，只要将所有恨意，所有过错转移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