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我却觉得经历了千年万年。
未成形的小玄武暴露在蛋壳外，而后迅速化作流水状的物质，没有一丝生气。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切，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喃喃道：“琰儿，娘的琰儿。”
在凤族的嘲笑声中，我泪流满面，用自己肿胀的脸颊去触碰地上碎掉的蛋壳。
我呆滞地思考，或许，把所有的蛋壳聚在一起，我的琰儿还是从前那个完整的琰儿。
他不会说话，却会用蓝色的光芒回应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无法看到这个世界，却能跟我共同感知世间的美好。
我的心口刚刚分明还很疼，可现在好似又开始不疼了。
周遭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远，混沌的世界中，我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父皇，算算时间母后也该带着琰儿回了玄武神山，怎么还没见到他们？”
“泽胥，你感知到了吗？
空中有你母后和弟弟的气息。”
听见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的意识从混沌中清醒，不由轻声唤道：“柘禺。”
站在我身边的凤溪皱眉望向我，“你一个小小花族怎会知道玄武神皇的真名？”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她艳丽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
与此同时，柘禺循着气息找到了我。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我鲜血淋漓的模样，霸道的灵力震开围在我周围所有的凤族。
“夫人，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环视四周，眼中带着猩红，暴呵怒问：“是谁敢伤我妻！”
泽胥走近，仅仅是看了一眼我身上的伤，脸色亦仓惶煞白，“母后！”
这一声母后，把所有刚爬起来的凤族震得腿软，又跪在了地上。
“坏了，她怎么还真是玄武神后？”
凤溪勉强站起，碎步朝泽胥走来，“胥哥哥，你认错了吧？
她怎么可能是神后……”泽胥紧皱眉头，双眼锐利似剑射向凤溪，“是你伤了我母后？”
凤溪身子轻颤，直直跪在泽胥身边，“对不起，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是你背着我藏在外面的情人。”
雪腮挂泪，我见犹怜。
她以为泽胥会像从前一样原谅她犯下的一切小错误。
她的身后，原先嚣张跋扈的其他凤族皆跪着爬到凤溪身后，垂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泽胥见状死死握紧拳头，他转身看了看正在被柘禺疗伤的我，挥拳锤断了一名凤族的脑袋。
那凤族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凤溪面前，不闭的眼里还有着几分悔意。
“啊！”
凤溪惊叫一声，被吓得哭了起来。
这一回，她终于明白自己彻底惹怒了泽胥，哭得真心实意。
柘禺给我输了神力，我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力。
我想开口唤柘禺，可语未出，泪先流。
“琰儿，我的琰儿。”
柘禺死死替我按住心口喷血而出的窟窿，轻轻将额头与我相抵，悔恨万分道：“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会让凤族为你和我们的孩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心如死灰望着戊琰那碎了一地的蛋壳，闻言，眼中的恨意如旋风般积聚。
泽胥不管哭天抢地的凤溪，仔细捡了地上每一片碎掉的蛋壳。
他幻化出白玉盒，小心翼翼将蛋壳装在其中，而后递给我。
“母后，是我眼瞎，选中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妻子，才害得你和弟弟落得如此下场。”
“今天对你动手的所有凤族，我必不会放过！”
话落，他猛的盯向旁边那群匍匐在地，几乎要把头磕进土地里的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