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月过去了。
我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复活”。
我的微博、朋友圈、所有社交账号都再也没有更新过。
仿佛人间蒸发。
一开始,还有人乐此不疲地在网上骂我。
后来,骂的人也累了,倦了。
新的热点层出不穷,我的名字,渐渐被淹没。
陆珩的手术很成功。
出院那天,他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新生的光彩。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需要靠药物维持,时常面色苍白的病人。
林妙妙的眼角膜移植手术也很成功。
她拆下纱布的那天,陆珩亲自去接她。
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我看到她的眼睛。
很亮,很美。
是我曾经最宝贝的眼睛。
我从小视力就极好,也最爱惜自己的眼睛,朋友们都说,我的眼睛里有星星。
如今,这片星空,换了主人。
林妙妙扑进陆珩怀里,喜极而泣。
“阿珩,我能看见了,我终于能看清你了。”
陆珩抱着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以后都会好的。”
他们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像一幅画。
我这个恶毒女配,终于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退出了他们的故事。
可陆珩,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他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的,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手里拿着那个摔碎了的手机,一遍遍地看着我的黑白头像。
他开始无法控制地想起我。
想起我第一次在练习室跟他打招呼,他冷漠地走开。
想起我在他胃病发作时,给他送去的热粥,被他倒进了垃圾桶。
想起我在颁奖礼后台,想跟他合一张影,被他当众嘲讽“不配”。
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瞬间,如今却像电影慢镜头,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想不通。
按我对他的痴迷程度,这场“假死”的游戏,最多一周就该收场了。
为什么,这次我能忍这么久?
他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
他决定亲自去找我。
他去了我租的公寓。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
“你找谁?”
“温景呢?”
“温景?哦,你说那个明星啊,她早搬走啦,房子都卖了。”
女孩指了指楼下的垃圾站。
“喏,她之前养的花,好像是叫什么……长寿花,搬家的时候没带走,被房东扔那了,都干死了。”
陆珩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土气的塑料花盆,他认得。
有一次他路过花店,随口说了一句这花挺好看。
第二天,我就抱着一盆,在他公司楼下等了他一下午。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俗气。”
他看着那盆彻底枯萎的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第一次,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身就走,驱车去了我的前公司。
我的前经纪人张姐,看到他时一脸惊愕。
“陆影帝?您怎么来了?”
“温景在哪?”他开门见山。
张姐的脸色变了变,眼神躲闪。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早就解约了。”
“她家里人呢?地址给我。”
“她没家人,”张姐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是个孤儿。”
陆珩愣住了。
这件事,他从不知道。
在我所有的公开资料里,家庭背景那一栏,永远是空白。
他一直以为,是我家里背景不够光鲜,公司才故意隐去。
却从没想过,是根本没有。
“陆影帝,您也别找了,”张姐叹了口气,“她走的时候说了,谁也别找她。”
“她到底去哪了?”陆珩的声音带上了压抑的怒火。
张姐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嘴唇抖了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珩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线索。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终于感到了恐慌。
他找了圈内最有名的私家侦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天后,侦探给了他回复。
“陆先生,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陆珩的火气冲了上来,“一个大活人,你们都查不到?”
“我们查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交通记录、酒店入住信息,都没有温小姐的名字。就好像……这个人三个月前就不存在了。”
侦探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有些迟疑。
“不过,我倒是查到另一份东西。”
“是什么?”
“一份……死亡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