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了残局，洗好了澡。
家里一点都看不出被砸过的样子。
至于我身上，林挽月打我早就打出经验。
伤痕都在胸口、腰间、大腿、那种不能露的地方。
哥哥面上挂着笑，递过来一件新裙子。
我愣在原地。
那是京中小姐们最爱穿的镂金面料。
他的声音带着讨好，听着让人心头发酸。
“千羽，哥哥想过了，当初确实不该打你那巴掌。”
“既然你喜欢新裙子，买给你就是了，以后别赌气了。”
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是妈妈留给他的。
此刻，没了。
我的心好像被大手攥紧，血淋淋地疼。
我好想告诉哥哥啊。
我想告诉他我受了欺负，林挽月刚才又打我了。
可我不敢。
我怕他说我撒谎，又怕他知道我真的受了欺负会去找林挽月。
我们无权无势，在那些达官贵族的眼中就是蝼蚁。
我不能让哥哥为了我，也被欺负。
狗，我一个人当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伸手接过了衣裙，强行扯开笑容。
“好，哥哥。”
他欣慰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手却顿住。
“头上怎么有个包？”
说着，就要来看。
我心脏一缩，赶紧退后一步。
“刚才不小心……撞门上了。”
他忍不住失笑：
“都是学过规矩的人了，别再那么莽撞。”
我飞快地点头，在泪水掉下之前回了屋。
这天之后，哥哥变得忙起来。
而林挽月，几乎天天出现。
虽然离开了青云观，却好像依旧置身其中。
我一辈子都逃不脱。
而哥哥发现异常，是在半个月之后。
他给我买的那件裙子，被林挽月绞碎了。
我终于如她所愿，发了疯。
我撕烂了她的衣服，用牙生生叼下她胳膊上一块血肉。
哥哥回来时，我正抄着菜刀劈向林挽月。
他脸色一白，上前挡了一下，被刀刃划伤手臂，鲜血直冒。
我还要再砍，他脸色一凝，冷声呵斥：
“凌千羽，你闹够了没有！”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不由地僵在原地。
林挽月惨白着脸色，疼得满头是汗，却不妨碍她撒谎：
“凌公子，你妹妹疯了！”
“我好心来看她，她却拿菜刀砍我！”
听见这话，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腾地燃起，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一刻我想，毁灭吧。
杀了林挽月，我再自杀，这样总不会连累哥哥。
只可惜我的刀刚举起，就挨了我哥的一记窝心脚。
“砰！”的一声，我被他踹飞出去。
“凌千羽，你真的是太没规矩了，亏我还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要不是老侯爷今日放我半天假让我提前回家，我还不知你原来这么跋扈！”
“看来得把你送回青云观继续学规矩！”
他话音落下，我的心口好像堵了一口气。
喉咙里全是铁锈味，脑子也再次混沌起来。
我看向林挽月，对上她得意的目光。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她是故意的。
今天的挑衅，再让他爹给我哥休假，回来看见这一幕。
她就是故意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哥看着，眉头一点点皱紧。
“凌千羽，我早就说过装疯卖傻没用，你看看你把林小姐欺负成什么样了？赶紧来道歉！”
我没听懂，随口问道：
“谁是林小姐啊？”
他脸色顿时一黑，走过来就将我拽起。
用的力道不大，我却在起身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看着地上的血，哥哥瞳孔骤然缩紧！
那摊血异常的黑，还带着泡沫。
分明是中毒。
“千羽——”
倒下去之前，我听见哥哥大喊我名字，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