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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门 “咔嗒” 落锁,空气里飘着旧家具的霉味,
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前厅婚礼剩下的玫瑰残香,甜腻得让人恶心。
我脸颊上顾明宇扇的巴掌还在发烫,麻木感从颧骨蔓延到太阳穴,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指尖无意识地摸向小腹,那里平坦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藏着我十年里最痛的疤。
那年深秋的夜晚,客房的壁灯泛着冷黄的光,
顾宴把白色药瓶扔在我面前时,袖口还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是当时正缠着他的女明星,身上的栀子花香。
我跪着爬过去抓他的裤脚,想求他留下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
他却嫌脏似的往后退,皮鞋尖狠狠踢在我膝盖上,疼得我半天站不起来。
管家端着温水进来时,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像拎着一只待宰的鸡,捏着我的下巴就往我嘴里灌药,
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流,我的眼泪流个不停,
顾宴却站在门口抽烟,烟蒂烫在地毯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连头都没回。
医生后来私下跟我说,我子宫内膜伤得太严重,以后很难再怀了。
从那以后,我连在公园里看见别人推着婴儿车,
都会下意识地攥紧手,指甲掐进掌心,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里那阵空落落的疼。
我本该有个能叫我 “妈妈” 的孩子,却被顾宴亲手掐灭了所有可能。
“吱呀” 一声,阁楼门突然被推开,
林薇薇扶着腰走进来,手里扬着一张孕检单,笑得得意:
“姐姐,你看,我真的怀了阿宴的孩子。”
她凑到我面前,单子几乎贴在我脸上,
“医生说可能是个儿子,阿宴会高兴坏的。
不像姐姐,连个蛋都下不了,还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你出去。”
“出去?” 林薇薇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撞在身后的楼梯扶手,后腰磕得生疼。
她步步紧逼,眼神里满是恶毒:
“你霸占阿宴十年,毁了我的位置这么久,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你该滚了!”
林薇薇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往楼梯口拽:
“你不是喜欢装可怜吗?今天我就让你从这里滚下去,
看看阿宴是心疼你,还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低头往下看,阁楼楼梯又陡又窄,楼下的大理石地砖泛着冷光,
要是摔下去,恐怕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绝望像潮水般裹住我,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滚下去的模样,
看到顾宴只会围着林薇薇嘘寒问暖,连一眼都不会看我。
我拼命挣扎,可她指甲抠进我胳膊的肉里,力道大得吓人。
脚下就是陡峭的楼梯,只要再退一步,我就会摔下去。
绝望像潮水般裹住我,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滚下去的模样,
看到顾宴只会围着林薇薇嘘寒问暖,连一眼都不会看我。
明明已经快带着弟弟脱离苦海了,我终究还是熬不住这个十年嘛。
“住手!”
在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时,一道暴怒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