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满是屈辱和绝望。她看着一脸冷漠的我，再想想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女儿……
“噗通”一声。
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
沅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往我怀里缩了缩。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张丽身上。
“大嫂，沈医生。”
张丽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错了，求求你救救兰兰。”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开始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磕头的声音，和沅沅小声的啜泣。
陈刚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
我等她磕了十几个头，额头都红肿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行了。”
张丽停了下来，抬起头，满怀希冀地看着我。
我刚要再次开口拒绝，院长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的家事闹得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沈主任，你们夫妻到底和自己的小婶有什么过节，连侄女的命都不管了？”
张丽听到这话，愣了一愣。
随即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院长的衣角。
“院长，我和陈刚才是夫妻，兰兰是我们的女儿啊，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门外围观的同事一片哗然。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我和陈刚是夫妻，我和陈刚也默认了。
一下被说穿，陈刚的表情有些窘迫。
“什么？他们不是两口子，这不搞破鞋吗？”
“亏我那么崇拜沈主任，觉得她医术高明，谁知到她私德败坏。”
“这已经涉及到作风问题了，他们俩都应该被革职。”
“这么说，沅沅是他们的私生子？真恶心。”
张丽终于把心中的憋屈说了出来，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畅快的神色。
院长嘴角抽了抽，疑惑地看向我，等着我解释，陈刚却抢先开口。
“大家别误会，沈主任确实是我的大嫂，但我和她清清白白。”
“我大哥剿匪牺牲了，留下大嫂和沅沅这个遗腹子。”
“我担心她一个孕妇在村里没人照应，才把他们带过来的。”
“借口，都是借口。”
张丽不服地说道。
但院长的表情却一下子缓和了。
“原来是这样，烈士的家属，孤儿寡母的没人照顾确实是可怜，你也是尽责任。”
“陈团长真男人，为了照顾烈士家属，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
“太好了，还以为沈主任形象崩塌，她还是我偶像，而且更上一层。”
“我就说，沅沅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杂种。”
“他爸爸为剿匪牺牲，我们还蛐蛐她，真不是人。”
张丽想不到，陈刚一搬出我烈士家属的身份。
大家的态度就转变得那么快。
她再次跪倒在地上。
“院长，大嫂是军属，我可以不和她们计较待遇。”
“可我的女儿也是军人的孩子，难道她就该死吗？。”
沅沅哭了起来。
“妈妈，这个阿姨怎么了？她哭得好可怜。”
我摸摸她的头。
“妈妈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随后吩咐了助手几句，就让她带沅沅出去了。
“你想救兰兰，可以。”
我站起身，高高在上的看着张丽。
“但我有条件。”
张丽脸色一怔，急切地问：“什么条件？”
“只要你肯救兰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平淡却残忍。
“第一，和陈刚离婚，马上签字，滚回农村去。”
张丽的脸色瞬间惨白，因为离婚，意味着她将彻底失去“军属”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
“第二……”
我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继续加码。
“嫁给你们村西头的王老五。”
王老五，是一个瘸了腿，好吃懒做，五十多岁还没讨到老婆的老光棍。
张丽浑身一颤，如遭雷击，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
“沈芸，你还是不是人？”
“我怎么了？”
我故作不解。
“你和陈刚，本就是父母包办婚姻，离了就离了。”
“而且王老五不就是年纪大了点，腿瘸了吗？”
“你也是一个农妇，你嫁给他也相配。你不是想救你女儿吗？拿出点诚意来。”
“不！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张丽尖叫着，几乎要崩溃。
“你是医生就了不起吗？我是陈刚的妻子，我是军嫂，你不能这么逼我。”
陈刚趁机喝住了她。
“够了，芸芸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包办婚姻，我早就想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