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她真的做傻事,我跑过去用头蹭着知意的腿,“喵喵”地叫着。知意看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才放下水果刀,找到猫包,把我装进去,然后走到玄关,换鞋,拉开房门,将门重重地关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学院,知意将自己关在画室里,除了上厕所,下午几乎都没有出过门,也没画成功过一幅画。
我努力哄她开心,可没有用,她抱着我,自言自语:“警长,我快被他们逼疯了,真的想死了算了,死有那么可怕吗?在我看来,死也是一种解脱!我不明白,我妈妈天天把死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勇气去死,有意思吧?你说她有抑郁症吧,她有时候又很偏执、狂躁,真正的抑郁症不都生无可恋的吗?我们都明白她心理有问题了,可她就是不承认,不配合检查。她只折磨自己,折磨我,折磨身边最亲的人,却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可正常了!说出去谁信呐?
怎么评价我继父呢?他是个很复杂的人,以前确实真心爱过我的妈妈,现在还剩多少爱不知道。我小时候,他对我挺好的,也许是爱屋及乌吧。自己也曾憧憬过,等我长大了,自立了,一定会像对亲爸爸一样孝顺他。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我起了歪心思,那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剩剑拔弩张了。”
我觉得女人带着女儿二嫁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儿,谁知道继父是天使还是魔鬼呢?亲生父亲强暴女儿的都有,何况没有血缘关系呢,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死很简单,可我舍不得家尧啊,只有和家尧在一起,我才感觉到自己活在人间,所以,在家尧面前我从来都表现得很高兴很开心;我面对的家庭困境,如何能跟他讲清楚呢?难以启齿啊!我能告诉他,继父一直在骚扰我吗?不敢讲!我很担心他知道了我家庭的真实情况,会嫌弃我,抛弃我。”
“喵喵......家尧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刑警,你遇到的窘境他应该可以帮你啊!”
我想安慰知意,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她需要情感宣泄,不会泄露秘密的猫,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都是女人,我能共情知意,但除了陪伴,我又能帮她什么呢?受知意影响,加上自己的烂事儿,我的心情也糟糕透了。
晚上回到千科景园,我将爪子搭在知意手腕伤口的附近,提醒知意处理一下手腕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知意会意,乖乖地抹了点碘酒,又贴了两个云南白药的创可贴。
不等家尧回来,喂饱我后,她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我则向14栋楼奔去。
到了14栋楼的院子,看见方波、方涛和陈红都坐在客厅里聊着什么。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从书房的窗子处爬了进去,悄悄地躲在楼梯下面,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抽空去了趟老丈人家,他突然问起来你俩的婚事,问你俩啥时候结婚,别忘了给他们发请帖什么的。”方波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沙发边框:“我觉得很蹊跷,他怎么关心起你俩来了呢?”
“可能是客套话吧,你也别太敏感了。”
方涛不以为然,抽出一支烟正欲点燃,方波一把夺过来扔在茶几上:“这里有孕妇,你要注意点!”
陈红感激地飞了个媚眼给方波,看来方波还是很关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