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指触碰到他照片的那一刹那,我仿佛又看见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爷爷。
我小声对他说:“爷爷,我是你孙女,卫心仪。”
之后我消沉了很久,自始至终,最后我都没能用孙女的身份见他一面,亲口喊他一声爷爷。
没关系,总是要带点遗憾与残缺,才能称得上是人生。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从太奶重新穿回来,这次的我大学都还没毕业,每天一照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眼睛里清澈的愚蠢。
重新拿起书本,这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万幸的是,现在还在暑假,所以我暂时只用呆在家里吃吃睡睡,顺便再看看我爸妈秀恩爱。
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妈就像掉了线一样,整个人失魂落魄,无精打采。
我爸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问,礼物玫瑰送了一大堆,我妈就是不肯说。
接着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妈鼓起勇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和我爸说:“国栋,我实在配不上你,我们离婚吧。”
我手里的牙刷‘啪’的一声掉进了洗漱池,还伴随着我爸从客厅里传来的哀嚎声。
最后在我爸的再三追问下,我妈这才红着眼睛说了实情。
姥姥和舅舅又来要钱了。
姥姥重男轻女,小时候对我妈不闻不问,可眼瞧着我妈命好嫁了个有钱人,就又像水蛭一样,牢牢的依附在我妈身上,恨不得吸干她的每一滴血。
可他们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一样,变本加厉,胃口也越来越大。
靠着亲情和道德来捆绑着我妈日渐被磋磨掉的同理心。
我妈不忍心拖累我爸,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舅舅和姥姥。
归根结底,还是我妈狠不下心。
穿成太奶之前,我很少听到过我妈提起姥姥和舅舅的事情,就算提起来她也只会说:“嫌我没本事,早就断了不联系。”
这或许就是蝴蝶效应,我穿成太奶后虽然只改变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结果却是天翻地覆的。
我爸安慰好我妈后没几天,舅舅和姥姥就登门造访了。
可那天我爸接了急诊不在家,我试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姥姥和舅舅靠着死皮不要脸的架势,硬是挤进门闯了进来。
舅舅像个大爷一样,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一摊就开始张嘴要钱,他毫不客气的说:“张燕,我可是你弟弟,你们家都那么有钱了,给我点能怎么样?”
姥姥直接冲上去抓住了我妈的衣领,她扯着嗓子咆哮道:“你真是能耐大了,这回跟你要了这么多次你都不给钱?”
“要债的人上门来了好几次了,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弟弟被打死吗!
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妈把我护在身后,她绷直了的脊背在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她说:“这么多年小龙买车买房,我们家断断续续拿了将近一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