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国安指着柳心心的鼻子，怒吼道，“王桂芬是不是你亲妈？是不是她故意把你换过来的！”

柳心心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畜生！我们柳家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十八年！”柳国安气得双眼通红，扬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不要！”陈婉哭着扑了上去，拦住了他，“国安，你别打她！事情还没弄清楚！”

她虽然也心痛欲裂，但毕竟有十八年的感情，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女儿，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她转向柳心心，泪眼婆娑地问道：“心心，你告诉妈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妈妈，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柳心心看着陈婉期盼的眼神，心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陈婉的腿，嚎啕大哭。

“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者！肯定是王桂芬！肯定是她一个人干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她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王妈一个人身上。

好一招金蝉脱壳。

如果是在上一世，或许我父母真的会信了她的鬼话，觉得她也是无辜的，从而对她心生怜悯。

可惜，她面对的，是重活一世的我。

“是吗？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冷笑着开口，缓缓走到她面前。‌⁡⁡

“柳心心，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眼神，冰冷又锐利，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谎言。

柳心心被我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嘴硬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当面跟王妈妈对质。”我淡淡地说道，“看看她是不是也像你说的这样，一个人揽下所有罪名。”

去跟王妈对质？

柳心心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妈的为人。那个贪婪自私的女人，在东窗事发之后，怎么可能一个人扛下所有？她一定会把她也拖下水！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不！不要！”柳心心惊慌地尖叫起来，“王桂芬她疯了！她的话不能信！你们不能去！”

她越是阻拦，柳国安和陈婉就越是怀疑。

“带路。”柳国安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带着他们，驱车前往那个囚禁着王妈的“疗养院”。

当我们一行人出现在燕郊精神病人强制收容中心时，迎接我们的，是那位对我毕恭毕敬的院长。

在院长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道道铁门，来到了王妈所在的D区。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形容枯槁，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病号服，正在用抹布擦拭着满是污秽的地板的女人。

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我们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曾经那个精于算计的王妈。

“王桂芬！”柳国安厉声喝道。

王妈听到声音，浑身一僵，缓缓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我们，特别是看到柳心心也站在人群中时，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恨意。

“柳心心！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有脸来！”她扔掉抹布，像一头发疯的母狮，朝着柳心心就扑了过去。

两个护工眼疾手快，立刻冲上去，把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是她！都是她害我的！”王妈在地上疯狂地挣扎，声音凄厉，“柳国安！陈婉！你们都被她骗了！换孩子的主意是她出的！她说她想当大小姐，想过好日子！”

“她还教我怎么在你们面前哭穷，怎么从你们手里骗钱！她说等她彻底掌控了柳家，就把我接出去享福！结果呢？她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鬼地方！她不得好死！”

王妈为了脱罪，也为了报复，把所有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她甚至还说出了上一世，她们是如何联手，一步步把我逼上绝路的。

“……还有柳如烟！上一辈子，也是我们联手，让她被你们讨厌，最后被那个疯子捅死的！我们就在车里看着！看着她死！”

虽然她说的是“上一辈子”，听起来荒诞不经。

但她话语里那种刻骨的仇恨和详细的细节，却让柳国安和陈婉不寒而栗。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恶鬼般的王妈，再看看旁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柳心心。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柳心心，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杀人凶手！

虽然杀的是“上一辈子”的我，但那份恶毒的心肠，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你们……”陈婉指着柳心心，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我赶紧扶住她。

柳国安也是眼前一黑，他看着柳心心，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愤怒，和一丝无法言说的悲凉。

他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竟然是一条毒蛇。

一条，差点要了他亲生女儿性命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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