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说之前的家暴婆婆还只是顾沉的一面之词，这白纸黑字的出生证明，似乎更具说服力。
我看到儿子的身子晃了一下。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董晴又向顾念林说道：
“儿啊，可怜妈妈等了你十七年，这女人早就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应该没少给你说我的坏话，你这才不认我！”
“我和你爸爸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是林苇逼着你奶奶，要你爸娶她的。”
我冷心更是冷笑。
当年顾沉在大学时向我求婚了几十次，可惜今天没有同学在场，他们才有胆子信口雌黄。
“林苇。”
顾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不追究你对我母亲做的事情，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我们只要回顾念林，他是我们的儿子，必须跟我们回家！”
董晴接口。
“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顾沉调查过了，你这些年，好像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收入很不稳定吧？靠打零工养活自己和孩子，一定很辛苦。“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里是两万块钱，算是我和顾沉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和念念的生活了。我们会给念念最好的教育，最优渥的生活，这是你给不了他的。”
她说着，将信封往我面前一递，像是在施舍街边的乞丐。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霸占人家的儿子！”
“两万块不少了，够她过一阵子了。”
“赶紧签字滚蛋吧！”
顾家的亲戚们又开始鼓噪起来，周围的奚落声、嘲讽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顾沉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和一支笔，递到我面前。
“林苇，签了吧。对你，对顾念林，都好。负隅顽抗，最后闹上法庭，你只会更难堪。”
《自愿放弃抚养权声明书》，我没有去看协议的内容，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儿子猛地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妈！你别……”
我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顾沉和董晴那两张志得意满的脸。
我轻轻扬起唇角，露出一抹他们看不懂的笑容。
“好啊，我签。”
顾沉和董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答应。
随即，他们脸上露出了然和鄙夷的神色，大约是觉得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算你识相。”
“念念，看吧，这就是你天天叫妈的人，为了两万块就把你抛弃。”
“到妈妈这边来，妈妈给你二十万，当做你考第一的奖励。”
儿子没有理会董晴，他眼圈通红。
“妈！你不能签！我跟你走！我只要你！“
我拿起笔，唰唰唰，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苇。
顾沉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董晴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挽着顾沉胳膊的手更紧了。
礼堂里响起一些稀疏的掌声，似乎是在祝贺他们一家团聚。
我放下笔，将那份签好字的协议推向顾沉。
就在顾沉伸手要去拿协议的那一瞬间，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你们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疑惑地看向我。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顾念林，他根本就不是你顾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