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苏栩若目光晦涩地盯着我，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所以说到底，你在乎的不就是钱吗？”
“你今天闹这么一场，不就是想要钱？”
“呵，徐至诚，女儿生这一场病可把你高兴坏了是不是？你终于找到合理的借口来朝我要钱了是不是？”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栩若，脑子好半天转不过来。
在她眼里，女儿生病竟然成了我朝她要钱的借口？
心脏像是漏停了一拍，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我，似乎要将我所有的理智吞噬殆尽。
苏栩若目光嘲讽地看着我，见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冷笑一声，突然抓起助理箱中的钱，用力朝我砸过来。
一边砸一边冷声问我：
“够不够？这些钱够不够？”
“怎么，演不下去了？这不是你日思夜想要的钱吗？捡起来啊！”
新钞锋利无比，快速地从我脸上划过，割出一道道红痕。
刺痛让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满心的痛苦和绝望再也压抑不住，我踩着满地的钱疯了似的朝着苏栩若冲了过去。
“啪！”的一巴掌，我对着她的脸重重扇了下去，嘶吼出声：
“苏栩若，我还是你法律上的丈夫，我和你还没有离婚！”
“你所有的钱，都应该有我的一半，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
我那一巴掌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里，引得不少人驻足窥探。
苏栩若铁青着脸色，伸出手紧紧禁锢着我，呵斥道：
“够了！你不是要钱吗？捡起来啊，捡起来就都给你！”
“徐至诚，别给我说什么夫妻共同财产，你别忘了，我们婚前公证过的！”
我被她抓着胳膊，全身的力气突然就泄掉了。
苦涩蔓延在口腔里，让我只能哑声说道：
“苏栩若，所以从婚前你就开始算计我了，是吗？”
她紧紧皱着眉，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算计？”
“呵，难道你和我结婚，目的只是为了找个人分担生活成本？”
分担生活成本这几个字，像极了劈头盖脸打下来的耳光，打得我脸皮发麻。
这些年，绝对公平地分担房贷、车贷，让我几乎没有一分存款。
因为没钱，我甚至不敢生病，我害怕请假，害怕哪一天没有收入然后拿不出钱来。
每一次我鼓起勇气想让她多承担一点，可话到嘴边，都会被苏栩若似笑非笑的目光逼回去。
甚至不用思考，我都能想到她会怎么说：
“没钱就应该多挣钱，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应该把命运放在我手里。”
“至诚，我可以借钱给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把目光放长远一点，是不是？”
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是一张张我亲笔写下的欠条。
每一张，都是我这些年的委屈和泪。
有了女儿后，我的收入骤降，高昂的生活成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可苏栩若却仿佛看不到，她总是冷冷地教训我：
“女儿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费用我们都应该对半承担。”
最可笑的是，女儿三岁生日那天，苏栩若难得地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以为她突然醒悟了，开始学着承担做一个母亲的责任了。
可当晚，她在手机上给我发了蛋糕的费用：
“199的蛋糕，你记得转我99。”
“我多承担一点，多的那一块就不要了。”
看着苏栩若发来的信息，我竟然奇异的特别平静，给她转了199后，没在多说半句话。
可能从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人就已经彻底失望了吧？
只是我从没想过，女儿生病会成为压跨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愿意斥巨资为何霖桉买奢侈品，带他去旅游，却跟我算那一个蛋糕的钱。
苏栩若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做不好一个母亲。
我挣脱开她的手，极力平复波动的情绪，平静地看着她：“苏栩若，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