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园的回廊下。
我靠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那心跳很稳很稳,像是一面擂鼓,把最后的气力都鼓给了我。
“阿欢,”他低声,“我答应过你三个条件。”
“嗯。”
我枕着他的胸口,“你都做到了。”
“还差一个。”
“哪一个?”
“城。”
他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砂砾的涩,“我还没来得及把城修到你想要的样子。”
我抬眼,看着他,认真道:“城本来就不是你给我的,是我们一起。”
风从回廊底下穿过,拂过我的耳朵,像谁在说话。
我忽然很困。
我想支撑住,不睡。
清保在我脑子里低声唤我:“宿主…宿主。”
“我在。”
我笑,“清保,你会去哪?”
“我不知道。”
它的声音也像风,“任务失败,我或许会被回收。
或者…和你一起沉睡。”
“你学会了很多人话。”
“是你教的。”
“那我走了,你就好好活。”
它沉默半晌:“宿主,我没有‘活’这个功能。”
“那就…好好‘在’。”
我闭上眼。
清保在最后一刻叮了一声,轻极轻:“宿主,清醒。”
我笑:“嗯,清醒。”
我的手指尖冷了,像夏天里的一杯凉水被人喝尽,只剩下杯子。
我的呼吸轻到听不见。
我想对他再说一句“回清城”,却说不出声。
我把手往他手里又递了递,像小时候睡觉前要摸到被角才踏实。
他把我的手死死握住。
春天的时候,清城的槐树会开花。
桂花酥要多加一点糖,才不会苦。
彩莲会学会把酸梅熬到恰好。
沈苒会在长乐宫里养几盆草,等花开了,折一枝,插在牌位前。
我知道这一切。
我也知道,我看不见了。
风过清城,吹动城门上那两个字。
裴景澜在那风底下,脸上的线条硬得像刀削。
他把我送回清城,把我葬在城南槐树下。
那一天,清城的孩子们都来送我,手里拿着我做的小布偶。
彩莲哭得眼睛都肿了。
沈苒也来了,穿一身素衣,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给我作了一个揖。
裴景澜跪在土前,手指插进新翻的泥里,像抓住了什么,也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把头抵在土上,肩膀一下一下地颤。
他不哭,他只是把呼吸都吞进土里,像要把自己埋进我的身边。
后来,他真的把清城修到了我想要的样子。
学舍扩大,女子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