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沦落人”的惺惺相惜瞬间击中了我。
我们迅速在线吐槽了一番这门课和找不到组员的尴尬,那种笨拙和无奈,竟然如此相似。
第二天,我们约在了学校的咖啡馆。
林晞是个看起来有点安静的女生,说话轻声细语,但谈到感兴趣的选题时,眼睛会微微发亮。
我们抱着一堆资料,从最初的拘谨,到后来因为找到一个共同认可的案例而兴奋低呼。
过程依旧磕绊,我们都不是长袖善舞的人,费了好大劲才在网上捞齐另外两个几乎失联的组员。
但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们有了一个小小的、为同一件事努力的“阵营”。
那个下午,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照在摊开的书本和笔记本电脑上。
我和林晞埋头讨论,偶尔因为某个分歧争辩几句,又很快达成一致。
当我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抬头看见对面同样皱着眉思考的林晞时,一种奇异的踏实感悄然降临。
我不再是一座拼命呼喊却毫无回音的绝对孤岛。
图书馆里那张意外的纸条,咖啡馆里一次为了作业的碰头。
它们都太小了,小得像萤火虫尾部那点微弱的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它们无法立刻驱散所有的孤独,也无法许诺一份牢不可破的友谊。
但光就是光。
它让我知道,黑暗并非永恒。
连接的可能,存在于每一次笨拙的、微小的尝试里。
---第四篇:十二月·回声入冬了。
窗外的梧桐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嶙峋的枝桠切割着灰白色的天空。
寒气凛冽,但阳光好的时候,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依旧温暖。
我和Leo的纸条对话,没有戛然而止,也没有一日千里。
它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节奏,悄然进行着。
有时是他推荐一本他刚看完的小说:“如果你不排斥冷峻的叙事,可以试试这本。
后劲很大。”
有时是我抱怨专业课的艰深,画上一个哭脸,他会在下次的纸条里,附上一句:“第三章的推导过程,或许可以参考这本辅助教材,在A207书架。”
有时,什么具体内容都没有,只是一张空白的便签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下面写着“加油”。
我们依旧不常说话。
偶尔在茶水间碰到,会互相点头致意,说一句“你好”或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