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真实的世界里,挣扎着从破碎的躯壳和灵魂中寻找一丝拼凑回去的可能。
法律的判决将他们分开,但痛苦却以某种残酷的方式将他们扭曲地连接在一起。
我没有告诉嘉嘉母亲李文昌的具体情况,只模糊地暗示“他受到了应有的制约”。
她也不再问。
对我们而言,那个男人的具体下场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嘉嘉能否在下一次雨停时,呼吸能稍微顺畅一点。
希望渺茫,微如萤火。
但在这样的黑暗里,一点萤火已是全部。
我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复印件。
那是嘉嘉出事前一年学校活动的照片,穿着小裙子,对着镜头笑得毫无阴霾,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把复印件放在李文昌最新的脑波监测报告旁边。
报告上那些剧烈波动的曲线,显示着他正承受的巨大痛苦。
我看着照片里女孩的笑容,又看看报告上的曲线。
然后我继续写下一次的治疗计划。
雨还在下。
治疗尚未结束。
《法外之地》 - 最终章:雨何时停三年过去了。
青山精神病院的走廊依旧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情绪混合的味道,一成不变。
但有些东西,还是在时间无声的侵蚀下,发生了变化。
李文昌彻底垮了。
不是那种戏剧性的、轰轰烈烈的崩溃,而是一种无声的、彻底的湮灭。
他不再对“治疗”有剧烈反应,只是终日蜷缩在轮椅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某一点,口水沿着嘴角流下也毫无知觉,需要护工定时擦拭。
他的大脑似乎启动了一种终极保护机制,彻底烧断了那根连接现实与痛苦的回路的保险丝。
他活在一片虚无的混沌里,对外界的刺激只剩下最原始的生理反射。
医学上,这可能是最糟糕的结果之一——一个无法交流、无法认知、需要全天候护理的精神废人。
但对我,对那个永远活在雨天里的女孩而言,这是一种终结。
一种残酷的、代价高昂的终结。
他再也无法思考他的罪行,无法感受得意或忏悔,当然,也再也无法构成任何一丝一毫的威胁。
那道“疼痛屏障”已彻底固化,甚至超越了他意识所能承载的极限。
法院的最新审查结论是:“患者病情极度恶化,丧失基本认知及行为能力,无改善可能,建